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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映珠,谭定就换了粗布衣裳去作坊了。在抵达鄱阳的时候,他就给谭守写了信,叫他多开工钱,召集更多的老师傅去做那船黄花梨家具,先紧着做新房里的家具,春夏的屏风等新婚的那一天要看到的,做进一步的拆分先把那部分做出来,一些不紧要的家具,比如书房里的,部分箱柜,孩子隔断那些,都先放放。
映珠村的家具作坊很大,四方的院子一套一套,每套院子周围,还有几圈简易的房屋供做工的人住宿,只给住,不准烧火,吃饭做饭的厨房另外安排,做黄花梨家具的那套院子在作坊中心,院子进出口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两个人把守,厨房单开一个在院子的后方,肉是请老师傅们敞开了吃,只请他们在这段时间辛苦一些,没有休息了,春耕不回家,从天明到天黑,天天做工。
谭德远,谭守,谭以观,祖孙三代人这个时间也都在作坊里,拿了这半个多月的出工名单,出工时间及每天的进度给谭定过目。
谭德远,谭守虽然是做父兄的,在作坊里,谭定最大的。
谭定翻着册子脸色沉沉,谭守只以为他远道回来累着了,笑道:“着急忙慌的娶媳嫁女,这才开始,也行吧,劳累这两个月,媳妇娶回来了,女儿嫁出去了,也算落袋为安了。”
谭定胸中的焦虑之气吐不出口,带上册子,去现场查看了。
在满屋黄花梨独特的香气中,谭定心里悲喜掺半的情绪都抚平不了。
那会儿在去鄱阳的路上,谭定就是吓唬吓唬两个孩子的,没想着他们能一击就中,没想他的外孙能那么快的来。
距离两个孩子做了那事以后,现在半个多月过去了,女儿的小日子,还没有来。
谭定是很好的父亲,好到什么程度呢,女儿每次小日子,他都知道,女儿那几天总有不舒服,他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上上上次,是九月二十左右来,上上次,是十月底来,上次是腊月订亲后来,不是严格的一个月来一次,女儿总是一个多月,四十天左右来一次。谭慕妍想去鄱阳,谭定不带她,也是算过她的小日子中途要来,所以不带她。
然后从鄱阳回来了,它还没有来,不到十天以后,就要满两个月了!
回程的路上,他们悄悄的给女儿瞧了大夫,把脉了,大夫说日子浅,还把不出来,又细问女儿这段时间的经历,腊月下旬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夫婿又负伤,大夫说,可能这段时间,人受到过大惊吓,又长期处在担忧之中,这一次紊乱了,延期了,也很有可能的,让新妇不要焦虑,放平常心。
他们是把女儿打扮成小妇人的摸样去看的大夫,大夫再三询问小夫妻的合房时间,确认前后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正月十八号晚上在一处了,就说不是他做大夫的医术不精,这个把脉,也得二月低,一个多月才能把出来,还细致的交代他们一堆有的没有。
比如这段时间,他们做公公婆婆的,不要敦促这件事,也不能让小夫妻合房了哦,真怀上了,还不稳,年轻夫妻又情意正浓,一晌贪欢,有把孩子搞没掉的风险,到时候流产了还以为是月信来了,那就呜呼哀哉了。
三个人听得捂脸出了医馆。
田桐在家里整理鄱阳带回来的土产,一份大的,她现在送去老宅,一份小的,她等会儿从老宅回来送去隔壁谭实家里。
谭慕妍说,她也一道去,田桐复杂的看着女儿,让她上楼去休息吧。
哎!
还得二十天,才能有个准信。
等待结果的日子,好折磨人啊。
他们到底该期待,还是不期待啊?
他们是要往北,向亲家送信?还是往南,向女婿送信啊?送这种还不准的信儿!
他们夫妻想得肠子都打结了。
谭慕妍一脸纠结的摸样,躺在床上,脑子里面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