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怀峥问:“他又发什么疯?”
管家皱眉道:“先生别生气,二少刚才把裴少的戒指扔了,现在又后悔了,正满花园找呢。”
邵怀峥听完也进了玫瑰园,玫瑰园里到处都是穿着统一服装的佣人,一人一把伞撑着,在那里找东西。
只有他的儿子,那一身黑色西装被雨水淋透,沾上泥土,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一双手上都是血迹。
他眉心紧紧皱起,脸色很难看,转头对长子说:“去给你弟弟撑着点伞。”
“是。”
邵千洲把伞给了爸爸,然后又另外跟佣人要了一把伞,过去给弟弟撑着。
可是雨太大了,邵云重也不配合,邵千洲追在他身后,那把伞怎么都罩不住他们两个人,最后邵千洲也浑身湿透,索性把伞扔了,跟着他一起找。
全家人一起找了大半夜,翻遍了整个玫瑰园,终于找到了那枚粉色钻戒,但还是没能找到那枚素圈戒指。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雨里淋了好几个小时,邵怀峥也在雨里站了几个小时。邵家向来不苛待佣人,如今让大家在雨里找那么久,已经过分了。
邵怀峥对管家说:“雨太大了,天也晚了,让大家都回去,明天再说。”
管家犹豫道:“可是没找到的那枚素圈才是二少最在意的。”
邵怀峥说:“你这把老骨头跟着在雨里淋了那么久,你是想提前退休吗?”
管家知道邵怀峥说一不二,赶紧喊停,让大家都回去。
邵云重不肯走,管家和邵千洲便上前搀扶他,他猛地挣脱两人的钳制,吼道:“全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废物!”
“你够了!”
邵怀峥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厉声骂道:“你这个混账!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我什么时候教你能这么跟老人家、跟自己的亲大哥说话?”
邵云重被这一耳光打翻在地上,他本就耗尽力气,这会儿挨了一下,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邵怀峥看向一旁的佣人,伸手一指邵云重,“给我把他弄走!锁起来!”
佣人们先是一愣,然后纷纷上前,不顾邵云重的挣扎,把人给架走了。
今天所有人都淋了雨,回去后管家让厨房熬了姜汤,又给每个人都发了感冒冲剂。
邵云重被关在房间里,管家找了家庭医生来给他看伤。他那双手都是伤口,不处理是会感染的。
邵怀峥洗了澡,披着浴袍坐在客厅里,面前放着一碗姜汤。
医生从二楼邵云重的房间出来,管家提着医生的医药箱,把人送走了。
管家送完医生回来,邵怀峥还坐在那里,姜汤一口都没喝,问道:“医生怎么说?”
管家说:“二少的手上都是刺,医生给处理了很久,现在已经消毒、上药,给包扎好了。”
邵怀峥问:“他喝姜汤了吗?给他送点吃的。”
管家说:“已经送过了,二少不吃不喝。”
邵怀峥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饿死正好!”
管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劝。二少从小就是让人操心的主儿,要是有大少一半听话懂事,邵怀峥都能多活好几年。
邵怀峥端起碗,把姜汤一口闷了,最后皱着眉撂下碗,“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心软了,那时候就该硬拆!当初我把他送出国,他怎么闹我都狠着心,最后要不是看他拖着条断腿回来,我怎么会心软?他死活不肯看医生啊!我是怕他那条腿废了,他还那么小,我怎么忍心让我儿子变成瘸子!”
“如果我那时候没有退步,他的腿可能真要废了。但是废也就是废一条腿,总好过他整个人都废掉!我现在真担心,他早晚有一天,会为了阿季把这条小命豁出去!”
管家在邵家做了几十年,自然比谁都了解邵怀峥,知道他其实还是心疼儿子,不管怎么打,怎么骂,那都是他的亲儿子。
管家叹息道:“那时候二少那么倔,您哪里顾得上想那么多呢?先生,您还是想开些。”
邵怀峥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他的房间从外面锁上了吗?”
管家点点头,“锁上了,他从里面打不开的。除了医生换药和送饭佣人,不会让任何人进去。尤其是大少,不许进去,以防他帮着二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