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顿了顿,说道:“我舅舅今年其实才三十四岁。”
严烈着实惊了一下。
虽然叶云程长得很俊秀,但他身上总有一种年月沉积的感觉。或许是他的沉稳和内敛叫他看着更像一名长辈,以致于严烈从来没有思考过“他的年纪”这个问题,只觉得他值得依靠。
叶云程笑道:“你们觉得我还很年轻吗?”
因为身体的缺陷和接踵而来的不幸,他总觉得自己的人生早早就被定了基调。
从懂事开始,飞一般地越过了青春期,跳过了成长期,降落在暮气沉沉的晚年。
如果方灼没有出现的话,他的三十四岁是这样,或许四十四岁、五十四岁,还是这样。也或许根本就没有下一个十年。
“年轻”这个词对他来说,竟然显得有点遥远。此时落在他的耳朵里,却让他有一种酥酥麻麻的痒意,大约是枯木逢春前的征兆。
严烈说:“是还很年轻啊!”
三十四岁,分明是一个人大有作为的年龄。
“反正我家长不来。”严烈抓着方灼的手,将手机拿近了些,软和着语气道,“舅舅你来呗,顺道帮我也开个会。你不来的话,我俩不成孤儿组了吗?”
“不要胡说。”叶云程语调里都是轻松,“那我当天早点来?”
严烈热情道:“也不用那么早来,开大会是在下午。不过你早点来的话,我可以带你逛逛学校。a中最近几年有钱了,翻修了好几个花园和教学楼,逛着还挺有意思的。”
叶云程连声应道:“好好。”
周日晚上,班长拿着单子过来做统计。
方灼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写了叶云程和他的联系方式,要顺道给严烈也填的时候,被同桌抬手阻止,自己端端正正地在后面抄了一遍。
班长看着名单,奇怪地“咦”了一声。
严烈手指灵活地转笔,抬起下巴,炫耀地说:“没见过吗?好同桌当然也要共享家长。”
班长推了推眼镜,冷漠地说了句:“没听说过。”,然后不感兴趣地走开了。
?
家长会当天,叶云程还是来得特别早。乘坐第一班车,赶在十点前到了学校。
严烈接到电话,对他叮嘱了两声,招呼方灼道:“走,带你去接舅舅!”
方灼站起身,心里暗暗计较。
总觉得比起来,严烈更像叶云程的外甥。
他们肯定会在夜里悄悄用短信聊天,熟悉地叫着彼此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