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方梨从外归来,见到他时也是一怔,“裴公子,你怎会在此?”
“我有事找殿下,还请姑娘代为通传。”
方梨本想应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略有些尴尬,几次欲言又止的看向他。
“可是不方便?”裴浔观她神色,再瞥向寝殿内,影影绰绰的身影看不真切,能有什么事会让她觉得为难?
他思索片刻,听到里头传来一些轻微响动,心中一惊,突然推门而入。
彼时,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赵槿的手搭在屏风上,神色疏懒,以半圈住的姿势将一个人堵在那。
她的眉眼弯弯,生来一双含情眼惯会勾人,让人陷入无止境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可总有例外,只见那人的睫毛微微垂下,从容淡定的仿佛一个无情无欲的仙人。
他们对视良久,定格成一副美好的画卷。
这人……
裴浔沉下眸子,压低眉骨,脸上神情很是难看,或许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平淡的语调下藏着压抑克制的怒火。
“殿下。”他漠然的望向两人,嗓音低沉道:“草民有事要与殿下单独谈谈。”
他知道自己很奇怪,可这情愫却不是一时蹿起,实是潜藏许久,藏在连他都未知的角落,等他发觉时,已然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殿下既然有事,那臣先行告退了。”莫知鹤如同携带一缕清风,路过他时对他稍稍颔首,稳重自持的脸上未见异样。
赵槿侧着脸看他离开,手还维持着那个姿势,裴浔凉凉的瞥了眼,道:“不累吗?”
赵槿脸上的笑意还未收回,冷不防就听到这句话,一时怔住,“什么?”
“没什么。”裴浔转身将门掩上,而后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来,安安稳稳的放在桌上,“殿下要草民做的,草民已经查到了,请殿下过目。”
这几日,他都是在查有关裴家贪污的案子,却不曾想,他忙里忙外,连个安稳觉都没怎么睡过,她倒好,竟有闲情逸致搁这撩小郎君。
公主又如何!
是公主就能……就能撩人不负责吗?
他莫名觉得心口有点堵,可他隐藏的极好,并未被赵槿觉察出异样来。
那册子翻开,竟都是裴将军克扣军饷,贪污受贿的证据。
她不由得惊讶,毕竟这等大罪,按理不该如此轻易的就让他给查到了。
好歹是他生父,却能眼都不眨的就给卖了,真不愧是——
她看中的人。
她抬眸看向裴浔,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转身坐到椅子上,她道:“做的不错。”
想了想,她多问了句:“你是如何做到的?”
难得见赵槿也有不知道的时候,裴浔的眼中染上笑意,“草民自有草民的法子。”
赵槿的手指搭在那本册子上,有频率的敲击着,每个人都有秘密,或许这个秘密是他手里的底牌,不能轻易告知于人。
几息之后,她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裴浔却没动,正当赵槿犹疑之时,他迟缓的吐了句:“敢问殿下,莫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赵槿闻言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