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直行眯了眯眼睛,心里这样想着,于是身体也这样做了。
他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一手摁住彭南生的后颈,一手托着对方的腮颊吻了下去。
四唇相贴,身体的酥麻犹如触电。
彭南生脑袋空空,仿佛任人摆弄的布偶,被肆意侵虐。
齿关被顺利撬开,唇舌交缠时津液盈润口腔。许直行的吻法太不正经,用力吮吸他的唇瓣,舌尖或深或浅地往里插。连绵水声湿腻黏稠,翻来覆去刺激着耳膜和神经。
密密麻麻的快意直冲头顶,彭南生被亲得舒服了,便像猫似的眯起眼睛。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情感正确与否,行为得不得当,在这一刻都轻如鸿毛。
彭南生想,我醉了,一个醉鬼做什么都无需考究。
如此花朝月夕的深夜,所有现象存在即合理,如果不接吻,倒显得不解风情。
他双手攀住对方的肩膀,开始轻轻浅浅地做出回应。
俩人的呼吸紧密缠在一起,炙热如沸的气息刚喷洒出来,又急不可耐钻入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去。
许直行吻得深入,干脆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亲。
湿濡的双舌相互抵着摩挲吮咬,满腔涎液多得从嘴角流出。两具高度契合的身体在失控边缘试探徘徊,空气中的湿度与温度急剧上升,生理反应太微妙,不知过了多久,俩人的神智才被迫回笼。
彭南生稍稍偏过头,双唇分离之际,发出“啵”的一声,se情又淫靡。
呼吸声和心跳同频共振,俩人狼狈粗喘着,嘴角还挂着明晃晃的新鲜水渍。
许直行的下唇被咬破了,痕迹显眼,暧昧至极。而彭南生更是遭殃,两片唇瓣又红又肿,破皮流血的远不止一处,与平常那副纯良正经的形象大相径庭,简直不堪入目。
这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俩人信息素交互纠缠紊乱,都起了无法忽视的生理反应。
ao相吸的属性太强大,尤其他们曾经多次结合终身标记过,一旦引火烧身,连亲吻都是饮鸩止渴,简单的肢体接触完全缓解不了。
俩人谁都没动,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隔开点距离相互冷静。
幸亏四下无人,否则以彭南生的性格,明天彻底清醒后是要跪坐佛前,反复将《道德经》抄写八百遍的程度。
夜风习习,一阵接一阵吹,好在今晚凉爽,宜降燥。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两个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才逐渐被枝头的蝉鸣湮没。
彭南生小幅度动了一下,被许直行粗暴摁住。
四目相对时,整个世界都错乱了,陨星残体撞进眼睛里,天体破碎,烈焰燎原,一把火烧尽红尘人间。
许直行静默半晌,再次开口,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何来对不起呢?反正绝对不是为刚刚的失控道歉。
彭南生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不再看他,沉重的脑袋一点一点低垂下去。
他清楚知道许直行要说什么。
果然,趁着又一阵风过林梢的窸窣,许直行道,“那时是我做的很不好只想着自己的事业,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甚至会把情绪从公司带回家里,对你和小愿不闻不问”
松涛百里,心声渐渐嗡鸣。
许直行或停或缓,断断续续提起三年前的事情。
他没有刻意要达成某种效果,更倾向漫谈,想到哪里就说哪里,以最简化的方式直抒胸臆。
“或许缺乏沟通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吧”
“我知道自己做错很多如果可以,还有机会再弥补么?”
你看,人嘛就是这么一个极其复杂的矛盾体,一面翘首期盼渴望得到,一面要捂住嘴巴,封闭五感,非得训诫自己保持理智、清醒,不能逾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