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那动作算是亲昵的,而她当时一点都没有躲。又或者,从他今天来了之后,他很多碰触到她的小动作,她都没有躲,似有一种纵着他‘为所欲为’的架势。江枭不禁舔了舔唇,可眼看那只脑袋垂了很久都不太起来,他歪头看了眼她手里的动作。停顿的动作让江枭在心里轻笑一声。估计是在乱想。夜还很漫长,他也不着急回去。所以江枭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我去洗澡。”不知是不是脑袋低的有点久血流下涌,等陆知鸢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再抬头,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耳边响起哗哗水声,扰的人心绪难平。陆知鸢站在窗边,看着相隔不过一米的两张单人床。那一瞬,她突然在想,如果今晚住的是大床房,那她和他岂不是就要睡在一张床上了?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她扁了扁嘴,又看了眼被分开的两张床江枭洗澡完出来,陆知鸢正面朝窗户在打电话。“所以我该说你什么好,我不联系你,你整个就一隐形人,你说你要谈个男朋友,是不是也这么晾着——”“我好了,你去洗吧。”随着身后的声音,陆知鸢条件反射地把手机往胸前一贴。扭头,看见江枭正擦着头发站在床尾。见她咬唇,脸上也一副做了亏心事被抓包的表情,江枭视线落到她压在胸前的手背上。周遭安静,压在胸口的手机震出重重的三个字。“陆知鸢!”声音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你给我如实招来,哪个野男人!”陆知鸢束手束脚地站在原地,心里慌了几秒,反应过来,手机屏幕也没看,连摁两下侧边的摁钮。通话被挂断,陆知鸢埋着脑袋在原地踌躇几秒,最后把唇一抿,踩着小碎步从窗边走过来,就要越过江枭时,胳膊突然被拉住。江枭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袍,头发只擦了两下,垂在额前的发尖湿漉漉的,还有两缕凝出晶莹的水珠,坠而不落。随着他脑袋一点点往后倾去看她,水珠落至他眉骨,又随着他再歪头的动作,又一滴水珠坠到地板上。房间里静谧无声,几乎能听见“啪嗒”一声响。陆知鸢内心??x?也随之一荡。江枭上半身后倾着,蛊人的一双眼,盯着她压得很低的两排眼睫。“刚刚电话里,”他低懒着腔,拖着调儿:“我好像听见了三个字”上一秒还埋着脸,听见他这么一说,陆知鸢心里咯噔了一下,来不及思考和深想,一脸羞色的抬头。“不是说你!”声音急切,像反驳,又像解释。她表情虚虚的,让人忍不住想逗。江枭哑出一声笑:“我都没说是哪三个字。”“”后知后觉他是故意逗她,陆知鸢耳尖更烫了。却在下一秒,听见他说:“是也没关系,只要是你的。”声音沉沉的,又带了点沙,听在耳里,莫名像服软。陆知鸢望进他黑如曜石的一双眼。四目相缠,她在他滚烫的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有两个她,可又好像被头顶亮如白昼的灯光摇碎了,碎成了数不清的她。陆知鸢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抖,眼神飘转开,目光刚好落到他半敞的v型领口。不似他平时穿的浅领,能看见锁骨往下的一点肌理。陆知鸢忙错开视线,一双清眸因为脑海里遐想的画面而泛出潋潋光影。心跳早就乱了,再这样和他待下去,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还会再冒出什么污秽的画面。“我、我去洗澡”她声音带出让人浮想联翩的颤音。江枭没说话,看着她小碎步踩出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掀出笑,目送她进了卫生间。随着锁扣“啪嗒”一声响,陆知鸢后背抵门,掌心压在起伏不定的胸口,这才沉沉吐出一口余悸。一直等到心跳不那么起伏了,她才去开了水阀。浴室里还留有水汽,氤氲着沐浴液的淡香,说不出好闻不好闻,但却让她想起刚刚他凑近她时钻进她鼻息的味道。混着属于他的气息陆知鸢轻轻嗅了两下。轻吸的一缕气还没往回收,“叩叩”两声敲门声让她心尖跟着一起颤了两下。陆知鸢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没脱。门开半扇,一条白色涌入她视线。江枭懒懒倚着门边,那姿势,都怀疑他是不是在门口站了多时了。陆知鸢没有开口,但是眼里写满疑惑。江枭垂着眉眼上下打量她身上完好的衣服。“说来洗澡”他嘴角勾着缕意味深长的笑:“什么都不拿?”陆知鸢:“”好在江枭也没站在原地看她尴尬,说完,他转身回到床上躺着。陆知鸢目不斜视地走到电视机前,连着包,一整个的都抱在了怀里,刚准备再目不斜视地回去。悠哉躺靠在床上的人又开口了:“睡衣带了吗?”陆知鸢余光瞄他一眼,没说话。江枭自发把她的沉默当没带,“卫生间里有浴袍,拆开用。”住一间客厅,又睡在相隔不过一米的两张床上,再穿同款浴袍陆知鸢抿了抿唇,目光从他没穿袜子的脚尖到睡袍遮不住的小腿,再到松在床单上的一截白色腰带,最后定在他的v型领口脑海里莫名想到一个词:赤诚相见。作者有话说:江枭:满脑子的小黄车从哪看来的?◇◎“换你在上面?”◎进卫生间前,陆知鸢没打算穿浴袍,可当她洗完澡一身舒适,再看浴台上换下来的衣服时,她就有点嫌弃了。扭头看向架子上透明包装袋里的浴袍,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给拿到了手里。等拆开袋子,换上后,陆知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是没和他住过酒店,他大抵也不会是一个乱来的人就算他乱来脑海里又止不住地浮现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其实从在前台办完入住手续后,她心里压根就没平静过,看似坦荡的脸上,其实都是她的故作镇定。原来和喜欢的人独处,真的会心生贪念。与其说怕江枭乱来,她反倒怀疑自己的定力了。陆知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拍了拍自己又开始隐隐发烫的脸。做好心理建设,再从卫生间出去,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随着卫生间的门合上,躺在床上的人掀开眼皮看过来。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江枭微阖着眼,轻笑一声:“还以为你在卫生间里睡着了呢。”出来前,陆知鸢内心已经被自己安抚得趋于平静,如今被他的低沉嗓这么一笑,心口又开始止不住地起伏了。真是没骨气。她在心里暗怨自己一声。“你怎么没看电视?”她往床边走,故作淡定地岔开话题。江枭坐起身,把枕头立起来靠在身后:“这不是等你呢吗?”簌簌沙音里听着有些漫不经心。陆知鸢觉得他就是故意,故意说这种暧昧的话惹她心跳加快。她脱掉脚上的拖鞋,掀开被子躺进去后就把被子拉过了双肩。全程都没有和他目光正视。旁边传来一阵低笑:“这就睡了?”陆知鸢没理他,眼睛闭上的同时,唇也抿着,心想随你怎么笑怎么说,她不接话,这样的话,他自觉无趣应该就会睡了。可真当周遭安静下来,她的好奇心就止不住了。克制不住地去想他现在在干嘛,是和她一样躺下睡了,还是侧身躺着在看她静等一会儿,周遭还是静默无声。陆知鸢掀开一点眼睫,透着一丝缝隙,刚要扭头,一声低笑突然从旁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