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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很委屈，宋离眼眶含泪的时候，眼睛就会特别圆特别亮，像只走丢的小狗一样。

他着急解释，“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再也不会走了，我会努力，之前是我没有能力，所以我爸轻而易举把我送走了，之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

程君止哭的抽抽嗒嗒，宋离真的有找过他，原来那几年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过不去。他故事里的主人公，在大洋彼岸，跟他隔海相望，跟他一样饱受思念和痛苦的折磨，他辗转的那些日夜，宋离也是，他忘不掉的，他同样忘不掉。

原来真的，宋离没有放弃他。

有人心疼才敢委屈，这一瞬间，委屈再次溢满心口，程君止忍不住开始哭。

他一哭，宋离心脏缺了一块，他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别哭，都是我的错。”

这样一说，程君止哭的更难过了。

宋离又慌又急，连哄带劝的哄了好久，才安静下来。一直把人搂怀里，跟哄小孩一样，程君止也是委屈极了，从来没在宋离甚至任何人面前这样过，这次也确实没收住。

等到俩人都冷静下来，才觉刚刚发生的一切，确实是失态，哪有人几年不见，彼此对峙不肯原谅，再突然在某一次见面里相拥而泣，哪有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去涂掉愿望？”宋离问。

“因为觉得不会实现了。”程君止答。

宋离没为难，换了个问法，“但你还是写了‘祝宋离一切都顺利’。”

“随便写的。”

他不着急追问，“为什么回学校拿了我们的信？”

“以为那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东西了。”程君止垂眸看着脚尖，似乎是在回忆那个时候，“我回学校的时候其实已经不剩几个了，我就顺道拿走了我们的。”

宋离伸手拉住他，“联系不上我，所以自然而然的不相信我？”

程君止无言，“我在别人的朋友圈看到他们说你出国了，但却没告诉我，又刚好发的消息石沉大海，我高考失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出了国，还联系不上，一切的一切都太凑巧了，巧得好像是命中注定，是上天故意让我们分开。”

宋离心口缺了一块，沉沉地闭了眼，再用力抱住，“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程君止灵光一闪，想逗他，眨巴眼睛，无辜地说：“可是我有男朋友了。”

最后一次宋离，就最后一次，这一次如果你还不放弃，我就再勇敢一次。

宋离震惊，“真的假的？真的是那个学长？我以为你找的借口。”

程君止没回话，没反驳，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你跟他分手。”宋离想到了解决办法。

“”

程君止假意责备，“这很不道德宋离。”

“我不管，你不分手我就当男小三，我还要行一切情侣之事。”他像小时候一样无赖，但却敏锐，自信，勇敢，“反正背德的是你。”

“”

“你坏死了宋离。”程君止站起来走了。

“去哪儿？我今晚不走了哈，就当你同意了，睡沙发厕所阳台都行，反正不走了。”宋离直接翘着腿躺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

程君止进去给他拿了一套棉被砸在他脸上。

“？”

藏不住的小兴奋包裹着宋离全部身体，他把被子摊开，闷在被子扭了扭，程君止松口了，他高兴死了。

家里卧室本来有三间，有一间从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整理出来，一直堆的杂物，直到现在。所以能作卧室用的只剩两间，一间是程君止的，一间是高秀雅的。高秀雅的那间不会再有人住，程君止也没打算现在就放宋离进自己房间。

而我们宋离呢，别说有个沙发，只要能留下来，睡阳台，睡厕所他都愿意屈尊。

这晚两人都很久很久没睡着，宋离是沙发过于狭窄，他手长脚长的实在不好发挥，只能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找最合适的姿势。程君止也是，在床上滚了好几滚，一会儿把胳膊伸出被子，一会儿伸个腿出去，一会儿拍拍脸，一切都不太真实，他怕是幻想出来的幸福蒙蔽了眼，明早醒来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程君止就醒了，还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出了卧室，心怀期待又害怕的走到客厅，宋离还在睡。

他突然醒了。更放慢了脚步走过去，帮宋离落了一大半在地上的被子回归原位。宋离睡觉很乖，眉眼温和，睫毛长长轻轻搭在下眼睑，嘴唇微抿，薄薄的一片。程君止蹲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这样的生活，他高中的时候就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