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把他载往飞机场,他返回雍岛。
当日下午,小镇海岸忽然出现许多高桅帆船,白帆鼓足风似朵朵浮云,居民都涌到灯塔附近的糙地观赏。
诸辰在门口前贩卖热狗与冻饮:售价一律两元,六十五岁以上耆英及五岁以下小童免费。
何豪在一旁陪她瞎忙。
接着有人放起风筝,那种巨型彩色风筝飞在空中煞是好看,尼龙线轴系在腰间,方便使力,很快整个天空都是风筝。
诸辰笑问:”还有更好的玩意儿吗?”
“你还没有坐过雪撬,还有,乘充气橡皮筏溜瀑布……待你身体好些,我教你。”
诸辰转过头来,”我体力足够应付,我并无不妥。”
“是,是。”何豪捏着一手冷汗。
幸亏这时一只帆船驶得很近,水手朝岸上居民挥手,众人欢呼,把诸辰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何豪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雍岛的《领先报》采访部大堂,灯光惨淡,人人埋头苦干,肩背长期驼曲,许多同事已经患有职业病:腰酸背痛,双肩僵硬。
大块头说:”不知多久没闻到玫瑰花香。”
“你刚蜜月回来,不便抱怨。”
“今日好象是下雨,女同事都用伞。”
妙丽正在听电话:”是,是!”
她扔下听筒叫起来,”大事件,大事件。”
大家抬起头来,”快说什么事,别卖关子。”
“周专调职。”
大家静下来。
“由即日起,周专调离廉署,他将于长假后往比利时办事处工作。”
同事们抬起头,议论纷纷,”你肯定消息来源真确?”
“呵,他失势了。”
“天威莫测,宠臣竟被贬沧州。”
“比利时有什么好做?去查一查该国说什么语言,法文还是德文。”
“比利时?那是降职减薪,他会接受?不如辞职。”
“这是一场恶斗,自大君案开始,就没完没了,周专行事愈来愈辣,树敌太多,搜查报馆一事,舆论上兵败山倒,终于引致国际注视,上头不得不施调虎离山计。”
“是弃卒保帅才真。”
“周专不算是卒吧。”
“官场险恶,啥人不是棋盘上一只卒子。”
妙丽说:”喂,还都站在原地?还不出去采访?”
有人笑,”做人切忌讲时无敌,做时无力。”
大家蜂拥外出找资料。
黄昏时,一切已成定局。
《领先报》同事都概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周专并没有辞职。”
“真意料不到,这样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居然会接受降级,据说他并无家底,亦无积蓄,不得不继续留作。”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