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做了几份兼职?”乔父乔母偶尔也会“关心”他两句。
“只找到了一份。”乔也留了个心眼。
乔母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满:“怎么就只找了一份呢?我听说上大学可轻松了,课少,又没作业,老师也不管,时间那么多,怎么不多找几份工作?我和你爸爸现在身体也没以前好了,还指望你能帮我分担点呢。”
乔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找了,没要我。”
这答案用在乔也身上很合适,乔母也不避讳,直言道:“你说你,白生了那么好看一张脸,偏偏性格像个木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这一点你比你弟弟就差远了,我看你就算上了大学以后也找不到好工作,还是得回来工厂里打工。”
她在乔也面前说话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正是在她多年的“教育”下,乔也才变得自卑和怯懦。
也就大学这三年少了乔母在耳边pua他,又有林景在身边温暖着他,乔也的性格才好了许多,至少和人交流不再是问题。
只是那个家,并不是他想摆脱就能摆脱的。
乔也心里明白,他可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也是他明明喜欢林景,却不敢像周霆宣那样向林景表白的原因。
他根本就配不上林景,有这样的出身,有这样的家庭,他凭什么和那样好的林景在一起呢。
乔也叹了一口气,背着包去了教室。
一整节课他都在想,要不要给乔瑾文打钱。乔瑾文从小就倨傲,又被乔父乔母惯狠了,若是不给他钱,他可能真做的出来跑学校来找他算账。
大学三年,虽然让乔也长了不少见识,也认识到了自己对乔家人一昧的妥协是不对的,可骨子里的东西,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掉。
所以最后,乔也还是在乔瑾文的再三催促下,将钱转了过去。
转钱
乔也刚将钱转给乔瑾文不到两小时,就接到了乔母的电话。
彼时他正抱着书朝图书馆走去,路上落了不少枯黄的树叶,昨晚的那场雨下了一整夜,路面黏腻腻的贴满了落叶,竟生出几分破败萧条感,像乔也的心。
前一刻还在儿女情长,后一刻就被现实狠狠揍了一拳。
不管是乔瑾文还是乔母,似乎都在告诉他,你没有资格拥有幸福,你的人生不是属于你的,而是属于乔家的。
怯懦和胆小才是你的标签,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
听着电话里的哭声,乔也连去图书馆的心思也没有了。
“乔也,你想想办法吧,你爸爸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医生说他是心脏有问题,要做手术,还要搭什么东西,要十几万。”
乔母哭得撕心裂肺,话却又说的十分清楚:“可是我们家哪里有十几万呀,乔也你想想办法好不好?爸爸妈妈这些年对你也不薄,没让你冻着饿着。要不是我们,你连大学都不会有机会上,你是不是也该报答我们?”
乔也很无奈,他只是一个学生,没有任何家底,只能靠兼职和奖学金养活自己,哪里来的十几万给他们?
让他想办法,他能想什么办法?
“妈,我没有那么多钱。”
“那你有多少?”乔母立马道。
这一刻乔也生出一股深深地无力感:“我只有一万多一点。”
“那你都给我吧,有多少算多少,救你爸爸要紧。”乔母止住哭声,对乔也道,“你明天就再去找几份兼职,课就暂时别去上了,找老师请假,现在挣钱要紧。”
“妈,都给你了,我怎么办?”他也是要吃饭的呀。
“你不是有同学,有室友吗?你就跟着他们吃几天嘛,就说家里困难,他们不会不帮你吧?”说到乔也的同学,乔母忽然来了“灵感”,“你同学应该有家里条件不错的吧,你找他们借点钱吧,妈妈也不需要你把所有手术费都出了,就就借十万吧。”
乔也做了两个深呼吸,第一次质疑乔母:“妈,你让我找同学借十万?”
要说乔家十几万都拿不出来他是不相信的,虽然乔父乔母一直在他面前说家里没钱,从不让他上兴趣班,从不给他买学习资料,也从不带他逛商场,甚至学习用具也都是乔瑾文不要的,或者别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