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抿紧唇,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缠斗中的几人,手掌仍一直按在剑柄上。
一丝极快的间隙,四人中的其中一个朝宋一背部轻飘飘送出一掌,下一瞬,只见宋一口中鲜血直喷,溅落在雪地中,如绽放的血色梅花,触目惊心。
噌的一声,沈忆即刻拔剑出鞘,脚尖微动,径直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闪身而去。
宋一霍然抬头,眼中现出厉色,喝道:“少主快回去!别管我!这是陷阱!!!”
可,他还是说的太迟了。
这杀阵变换多断,诡异莫测,原先看起来离沈忆还有很远的一人眨眼之间便到了她的身前,他手执长剑,剑身反射出惨白的月光,月色下,一道明亮的寒光轻盈跃起,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意和斩破寒意的剑风,直劈向沈忆面门。
时光仿佛变慢,沈忆眼睁睁看着那剑光,愈来愈近,一寸一寸,愈来愈近。
就在这剑刃离她胸口三四寸之时,忽而,一阵箭风疾驰而过,无比精准地撞上了刺向她的剑身。
长剑被这流矢撞得瞬间歪斜,几乎要从此人手中脱飞而出,沈忆反应极快,趁机反手一挑,剑气凛冽而出,立刻在对方右手手腕上割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不过瞬息间,局势变换反转,几人不禁都微微变色,转头看向了箭矢射来之处。
一声长嘶响彻夜空,只见一匹白马如流星踏月般疾驰而出,即刻被勒停在众人面前,马背之上,黑衣男人披风猎猎,面容冷肃,手执雕弓,一双黑眸如寒星,居高临下地望了过来。
他的身后,很快有大批士兵跟了上来,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遍布在山脚下的山林雪地之中,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
秦峰青终于变了神色:“沈聿?你、你们!”
男人翻身下马,走到沈忆身边,抬起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秦峰青似是还没回过神来,他满目难以置信之色,许久,哑声道:“你们……究竟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沈忆冷笑一声:“秦大人不是自诩才智无双,算无遗策吗?怎么这会反倒老糊涂了,带我们过来的人,难道——不是秦大人自己吗?”
秦峰青神色一震。
“我自己,竟是我自己……”他的目光缓缓划过沈忆和沈聿的面容,忽而自喉咙中发出干涩嘶哑的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们是故意让我以为你们知道了此地,让我自乱阵脚,迫不及待过来进行部署,而你们就悄悄跟在我身后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你们要找的地方,好一招黄雀在后!妙哉!妙哉!”
他渐渐止了笑,看向二人,面容竟难得地露出一丝诚恳,拱手道:“我秦某栽在二人手上,不丢脸。不过,二位,可否明示,是如何察觉到此事有蹊跷的?”
沈忆淡淡道:“你的确瞒得很好,可稍微留意一些就不难发现,城中青壮年男子实在太少,况且,当年修建孔雀楼竟调去一万壮丁,花费一年之久,这同样令人怀疑。”
“孔雀楼虽豪奢,却也绝用不了这么多的人,我当时便猜测孔雀楼或许只是一个为了掩人耳目的借口,真正需要用到壮丁的,另有其事。”
秦峰青不禁感叹:“不愧是自小聪慧机敏,名扬在外的永昭公主,果然是心细如发,见微知著。”
“秦大人,”沈忆打断他,“废话就不用说了,你还是说说,你们到底在这里面做什么吧。”
“急什么,”秦峰青到了这般田地,竟忽然隐隐放松了下来,他掸了掸袖口方才被山壁蹭上来的泥土,抬起眼,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轻声道:“都已经到门口了,不如二位进去看看,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二位说,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