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斯屿就是清楚自己自控力极差,写个作业总会走神,专注力差,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先写作业是先忙顿吃的,打开电视机看会儿,休息差不多了再想着学习的事,所以多数时候作业完成时间基本在晚上九、十点。崔慧丽对于忘记之前考试成绩的事心中愧疚,借着南佳说的话给自己找台阶:“行了,这事不说了,你不是说想吃汉堡?我正好出去顺便给你买了,佳佳,你能帮我辅导他订正试卷吗?”“我作业在学校写完了,现在有时间,不过晚点我要去烧烤摊帮忙。”“你别去了,”崔慧丽从兜里掏出一张红钞,“他这个什么物理化学的我实在没办法辅导,我帮你去烧烤摊忙,你帮阿姨看着他点行吗?”崔慧丽很少开口找南佳帮忙,前段时间林思琼受伤,她每天又要上学,家里很多事都是崔慧丽忙前忙后,她心里是感激的,“好,我自己看会儿书,斯屿有不懂的直接问我就行。”“听见没?”崔慧丽指了下姚斯屿,瞪着他叮嘱,“听你佳佳姐的话,别惹事!”姚斯屿是巴不得崔慧丽赶紧走的,小学时候崔慧丽还能辅导一下,到了初中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帮不上忙,偶尔他停笔思考一会儿,她坐在一旁没搞清情况就说他偷懒,打断思路不说聒噪得很。崔慧丽走了,姚斯屿倒是乖觉了,主动回到座位前问南佳不懂的问题。他们年龄相隔不大,但相较于姚斯屿幼稚的性格和行为,南佳则成熟得多。这也是姚斯屿面对南佳时,不敢太过闹腾的原因,他有点怕她。夜晚如期将至。烧烤摊的生意越发忙,崔慧丽到了以后系上围裙就开始帮忙,对上林思琼疑惑的眼神,同她解释南佳留在她家辅导姚斯屿功课,换她来帮忙。平日这个点是各家摊子生意最好的时候,忙完这一阵,人就会少许多。林思琼一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用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站在烧烤架前再频繁擦拭也架不住热浪一茬接一茬涌过来。崔慧丽送完了最后一桌点的餐,总算是能休息一会儿,从冰柜里取了一瓶水喝下去,身体的燥热消散不少,“今晚生意不错。”“周五和周六生意是最好的时候。”林思琼将烤好的鸡翅递给她,“尝尝。”“你怎么还给我烤了?”崔慧丽受宠若惊的样子,“你这是小本买卖,我每次来帮忙你总给我烤,回头别人该以为我是来骗吃骗喝的。”“附近人都知道你嘴快心热,谁会这么想你,快拿着,我手里的还得翻面。”崔慧丽拗不过接过烤翅细嚼慢咽起来,眼尖瞥到又有客人来,赶忙放下急匆匆去揽客:“小姑娘要吃烧烤吗?我们家烧烤味道可是一绝,来过的都说好吃!”童语将手里烟扔在地上踩灭,“你是老板娘?”崔慧丽一怔,不懂来吃烧烤问谁是老板娘做什么。自打发生上次砸摊的事,她现在敏感不少,看面前两位小姑娘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你们是来吃烧烤吗?”她问话直接,童语眯着眼打量眼前穿着碎花衣衫的女人,“是啊,我听说这家店老板娘烤得好吃,所以才问你是不是老板娘。”“原来是慕名而来啊!”崔慧丽卸下防备,热情招呼两人坐下,将桌上菜单递给她们看,“前面的是我们招牌,口碑保障,不过你们也可以根据自己口味点,不懂的问我就行,我可以给你们推荐。”童语随意瞥了眼菜单,她没耐心懒得看这些,便交给了关欣去点。关欣顺手点了前面招牌,怕惹人怀疑解释了一下,“我们一会儿还有朋友来,等他们来了再点。”崔慧丽记下她们点的,笑容满面应下:“没事,一会儿你们朋友来了叫我就成。”人一走,关欣挪动塑料凳离童语近点说话方便,“你真打算按姜羡说的把这事告诉南佳家长?”“不然呢?”童语摸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正心烦,关欣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打火机递给她,她盯着近在眼前的打火机没去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这不是我的。”关欣犹豫几秒老实交代,“那天姜祁闻动手的时候打火机从他衣服掉下来,我刚好捡到了。”童语接过打火机,戏谑:“你该不会对姜祁闻有什么想法吧?我可告诉你,他就是个人渣,离他远点不会错。”“没有!”关欣声量高了几分,意识到有点失态,又恢复以往怯懦的样子为自己辩解,“我知道他不是好人,没那个想法。”童语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四起,萦绕在她们周围,她吐尽口中白烟,抬手捏住关欣下巴,左右各转了一下,“凭你这幅姿容,他看不上,劝你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不然下次坠楼案的主角恐怕就是你了。”过了这么久再提起坠楼案,关欣心中仍有触动,她虽不在现场但知晓其中内幕,内里的肮脏她很清楚,也在这次事件中再次刷新对他们几人的认知。只是她不能说不敢提,否则如童语所说下一次主角就会是她。崔慧丽准备将烧烤端过去,林思琼说她忙到现在都没坐下来休息过,执意自己去送。两个小姑娘看上去和南佳差不多大的年纪,林思琼将托盘放下,温柔提醒她们可以等会儿吃有点烫。关欣看着眼前温柔的女人,咬住唇,一时忘了姜羡和童语交代她的事。童语在桌下踢了她一脚,见她不吭声,心中暗骂废物,自己则主动找话题聊:“阿姨,我记得之前有看到一位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在这儿帮忙?现在不是说招童工犯法吗?”林思琼原本打算离开了,听她所说笑了笑:“那是我女儿,和你们年纪差不多大。”“原来是你女儿,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童语故意道,“我就说人家怎么可能招童工嘛,你非要我问。”关欣忍着腿上痛意,硬着头皮回应:“我是听别人说可能是童工。”“没听阿姨说和咱们年纪差不多大?”童语朝林思琼笑笑,“说不定和咱们在同一所学校呢!”听到学校二字,林思琼本能多问了几句,“你们也是一中的学生吗?”“是啊。”童语将藏在桌下的烟掸了下烟灰,对上钩的人投以最真诚的微笑,“阿姨你女儿是一中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保不齐我们还认识。”“她叫南佳,是三班的学生。”林思琼颇为自豪地介绍,“上次考试全年级第三。”“那还真是厉害!”童语踢了关欣一脚,“你觉得呢?排名第三哎!”关欣轻轻点头,躲开童语一直暗示的眼神,拿起桌上烧烤低头吃了起来。眼瞧着某人不能指望了,童语主动提起一件事:“阿姨,你刚才说你女儿叫南佳是吧?”“是啊!”林思琼笑了一声,“有很多人叫这个名字吗?”“哦,那倒不是,就是……”童语犹豫许久不肯将话完整说完,露出为难的神情,“可能是重名吧!”越是这样越能勾起一个人的好奇心,林思琼亦是如此,涉及南佳的事她总是会多问几句:“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哦,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坠楼案,阿姨你应该知道吧?”童语叹了一声,“那个女生叫吴愿是我们班的,不过现在学校都在流传她的死不是意外。”林思琼心头一紧:“什么意思?警方不是通报了这件事?难不成还有隐情?”“别说了。”关欣扔掉手里竹签,“还是相信警方通报吧!”“也对。”童语认可道,“警察都说是抑郁自杀,我们总不能瞎说吧!”林思琼察觉她们两人似乎知晓很多内情,搬来隔壁桌凳子坐下,“你们说学校有谣言,是什么谣言?”童语为难道:“没什么,就是大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家私底下胡说的,别当回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