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白驹过隙,五年后。
“哎,你说咱们一会儿该怎么庆祝回归咱们伟大的祖国呢。”一个约莫四五岁穿着小款西装扎着蝴蝶领结的小男孩伏在座位的餐桌板上,嘟着小嘴托着下巴问道。
“笨蛋,当然要放爆竹了,我听说咱们国家的人遇到喜事儿都是要放爆竹的。”旁边一个同样年纪的小女孩回答道,她捧着一本拼音版中华故事,脸上的表情有点冷傲,说话的时候翘着腿像个小大人。
“哼,我当然知道了,不就是烟花嘛,等一会儿我要点一个能盖住整片天的。”小男孩十分愤恨的瞪了小女孩一眼,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小女孩露出了一抹冷笑:“笨蛋,没文化可真可怕。爆竹只能噼里啪啦的响,不能飞上天。而且就算有最大的,那也是我的。”
小男孩一听说错了,脸上有些发窘,立刻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扭向旁边戴着眼罩的长发女子,声音软糯的撒娇道:“妈咪,你看陶涵,她又说我是笨蛋。”
陶涵伸出中指做了个鄙视的动作:“打小报告,哼,幼稚鬼。”
“小修,你是小涵的哥哥,你就让着她点儿吧,你看平时妈咪都不跟她斗嘴的。”女人摘下眼罩,露出一双极为明亮澄澈的眼睛,笑眯眯的揉了揉陶修的头,安抚道。
然后目光转向陶涵,温柔的责备:“你啊,仗着比小修早熟,怎么老是欺负他。你要是非挑错的话,妈咪就很负责的告诉你,在中国是不能随便放爆竹的,机场更不能。”
“Quella女士,你这就叫偏向,你重男轻女!”陶涵说完,摇摇头一副悲哀至极的表情,嘴里嘟囔道:“封建啊,刻板啊,我大****的劣根性啊。”
Quella敲了敲陶涵的脑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仗着脑袋瓜好使经常在我这儿讨便宜得好处,要不是我宠着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啊。还敢直呼我的大名,信不信我真拿封建家规教育你。”
陶涵理亏,瘪了瘪嘴继续看书了。
陶修窝在Quella的怀里蹭了半天终于得到安抚,好了伤疤忘了痛,继续道:“那你说,这次我们该怎么报复那些个欺负过我们的人。”
陶涵那张粉嘟嘟的可爱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阴险狡诈,拿起了空姐还没收拾下去的西餐刀叉,阴森森道:“你听说过人肉叉烧包吗?”
陶修想了想,又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同类的有虾饺,有烧麦,有生煎!”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陶涵翻了个白眼,瞬间兴趣乏味,把刀叉扔回了桌子上,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陶修。唉,一个妈生的,甚至是一根脐带连着的,怎么这小子总跟缺心眼似得。
同样的问题Quella也想问。
都是自己生的,前后差不了几分种,怎么陶修这么活泼可爱天真又软萌,而陶涵老跟长了两个脑子似得。
还记得前阵子学校进行智力测评,这丫头IQ竟然达到一百四,天哪这丫才几岁啊,她生下来是为了变成爱因斯坦的吗?而且还那么毒舌不饶人,啧啧啧,总觉得是个祸害。
“Quella女士,请不要用那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我。”陶涵把目光从书本里移出来,与Quella对视:“我的大脑可能是天赐的,但我这颗腹黑的心和刻薄的嘴巴,是遗传!绝对是遗传!”
Quella:“……”
她现在很想回美国到自己生孩子的那个医院调取档案,她真的十分怀疑自己抱错了别人家的闺女。
几个人拌嘴着,终于听到了“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的广播。Quella扭头看着窗户外慢慢拉近的地面,原本做着搞怪表情的脸却慢慢地平静下来。
Z市,我回来了。
温诺,我回来了。
Quella,确切的说是五年前离开了的陶希,在心里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