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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把下唇移向牙齿。她狠狠的一咬。
血流了出来。
疼痛是掩盖恐惧的一种很好的办法。如果她不快点想办法,那么在溺死之前,恐惧首先会要了她的命。
她放松身体,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汗水还是从她的额头,腋窝冒出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被死死的绑在了椅腿上。
首先……她应该先站起来……然后想办法,去关掉那个水龙头。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且不考虑这些,假如她真的完成了这个不可能成功的任务。
万一男人这时候返回来,他这次会一定毫不犹豫的宰了她。
一定。
安娜尽力向前探身,她的大腿和小腿的肌肉开始慢慢的绷紧和发力。
她的身体只能挪动一小点的位置,腿更是完全抬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安娜感觉自己的肌肉已经开始酸疼,然而正当她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
她听到了轻微的……如同幻觉一样的……胶带拉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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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隼的工作室很大。
在别墅的一层。工作室里边保持了房屋建造初期最原本的样子。
毛坯,粗犷。
和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看起来一点都联系不上。
“这是您最近的作品吗”秦墨站在了一座雕塑前。“这是维纳斯?”她的嗓子很干,说起话来感觉疼痛无比。
“那你应该先告诉我,你觉得她美吗?”王隼问道。
秦墨假装憨笑着浮夸的说:“很美啊看起来好厉害呀!!但是……”她说着看向王隼:“维纳斯是断臂对吧,您这个是断……手?”
王隼很宽容的笑了笑:“你的关注点很奇怪……不过……”他说着,重新戴上了手套,然后拿起了一柄闪着银色光芒的雕塑刀。
秦墨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小步。
他扭过头,继续看着自己的雕塑,缓缓道:“宗白华先生讲过一种美感的困境和缺失,在我看来,那是因为,我再也无法找到,那种如同抚摸初恋情人柔软手掌心的感觉。”
“所以……我直接砍断了她的手腕。”他说着,笑了笑,“对了,秦警官你在查什么案子啊?”
秦墨把手伸进衣兜,紧紧握着手机。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王隼,说道:“我不是警官,我是法医。说起来,王主编您以前也是法医对吧。”
果然,一听到这个话题,王隼转身看着她,视线中多了几分刚刚没有的赞许:“没错,我以前在德胜区做过一年的法医。那段经历……确实让我非常难忘。”
“哦?”
“怎么说呢,让我明白了我缺乏的是什么,也让我认清楚了未来的路。”
“你缺乏什么?”秦墨声音轻的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信仰。”他说。
秦墨吞咽了下口水,下定决心,说道:“我有个案子,想知道您的看法。”
“你可以说说。”王隼说着,重新戴上口罩,开始打磨他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