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
萧牧鼻头一酸,转身从小厮怀里接过一个包袱,放到王宁川怀里。
“这里面是一些银子和银票,我知道你老家只有一位老母,守着几亩薄田度日,这些银两,可保你此生衣食无缺。”
王宁川抱着包袱,长叹一声,眼中夹杂着泪花。
“殿下厚爱,王某人再无机会报答矣。”
“三秦闹旱灾的时候,河西正在打仗,你不上报,原也是为了不动摇军心,本王明白你的苦心。”
此时,王宁川眼中的泪终于落下来来了。
“能有人理解王某,也不白算王某做了这十几年的官啦……”
他竟是一脸的豁达,仿佛超然物外,将一切的名利都给看淡了。
好像总是这样,天下之大,唯有中土的人,到了中年,都会朝道家的方向去走,顺其自然,看淡一切,不再激进,亦不会颓废……或许这也是中土千百年来绵绵不息的一个重要原因。
王宁川看着宋长卿,拍了拍他的肩。
“你有才干,皇亲王是位明主,要好好辅佐啊。”
“大人……”
王宁川对萧牧笑道,竟如介绍自家孩子一般。
“这孩子当时还是个县令,为了给百姓请愿,我不见他,他就在衙门口坐了整整一天,这份坚韧劲儿,实在难得啊。还望殿下能时常指点孩子。殿下那三罐竹叶青,我还没舍得喝呐。”
“大人放心。”
“殿下保重。”
王宁川朝萧牧作了一揖,上了马车。
“殿下,咱们山水有相逢吧。”
“好。”
马车缓缓离开,逐渐消失在秋雨乱红之中。
枫林里,只剩下宋长卿为萧牧撑着伞,朝着王宁川离去的方向望去。
萧牧的心情无比复杂。
谁也没想到最后是这样一个结果。
董州没事,他没事,谁都没事。
反而什么也没掺和的王宁川出事了。
“想想王宁川的为人,其实也算是不错了。”
萧牧幽幽说道,目光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