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忽然围绕着股熟悉的味道,温凝心跳不争气地加速,江恕个子很高,她抬头一瞧,居然真的是他。
可此刻见到他,心里却不是滋味。
江恕眸间深谙,神色微敛可周身却透着股森冷,他手下使了点劲儿,一把将温凝扣到身边,拉入自己的伞下。
周自衡忽地轻笑,从没想过有天居然能见到寒城太子爷这么幼稚的占有欲。
两人是旧时,江恕面露不悦,并没有要叙旧的意思:“周少大半夜的送别人太太回家,难道就不懂得避嫌两个字?”
周自衡原本笑得漫不经心,听了这话,浅淡的笑容渐散:“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太太掉在外边了?”
江恕脸色很是难看。
周自衡淡定地嘲讽:“我倒不觉得一个心大到能把自家太太随意丢在外边,任由她顶着雷雨打着赤脚走上几公里找公交车回家的男人,能有多看重自己的太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姑娘鼻子忽地一酸,心里没来由地难受,她其实也是个会委屈的人。
男人揽着温凝的手又加重几分力道,紧了紧后槽牙,下颚线条冷硬,平添了几分怒:“周少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别人的家务事?”
周自衡轻笑一声,摊了摊手,转身回了车里。
灰色跑车顶被雨丝打出如鹅羽般的细碎,顷刻间消失在夜幕中。
江恕冷着脸,手下力道未松,周身寒意逼人。
“大晚上你随随便便就上别的男人的车,就不怕被人卖了?”
温凝紧张得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看他,心脏怦怦直跳,似乎在等候发落,表情十分紧绷。
“怎么?刚才不是还和他聊得很开心吗?一对上我,连笑都不会笑了?”江恕微眯起眼,瞳眸漆黑地睨着她苍白的小脸。
他冷笑一声别开脸,眼神停留在手中礼盒上,第一次觉得自己可笑。
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想着买点礼物讨她开心,他打了几个电话她没有接,他便心不在焉从会所赶回来,第一次懂得早归,谁知道一回家,她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和别的男人一块回来,有说有笑。
想来也是,当初他给出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这自由本就是他自己给的。
可是不知怎的,他只要一想起方才温凝冲周自衡弯着眼微笑,胸腔里便立刻燃起股无名火,烧得他没法思考。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手中礼盒碍眼又无用,是他可笑的见证。
江恕敛着神色随手一扬,礼盒砸落在别墅门前的罗马柱上。
玉石精贵,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霎时间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温凝吓了一跳,循着声看过去,认出来是晚上拍卖会上那东西,忙离开伞下,冒着雨小跑过去,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
雨水打在她小小的身子上,江恕心下一紧,拧着眉头冷冷道:“碎了的东西再怎么样也修不好,还捡什么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