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灵乞真的只是这三天就倦困得如此不堪吗?那不是这么回事,一个练武的人,奔走了三天五夜,又算得了什么,这其中就有原因,酒虫作怪。
小灵乞自动追随醉乞,难得半日无酒,也养成了个小酒缸,三日不吃不喝均可,就不能无酒,彭中轩沿途紧赶,可没让他半点沾唇,这怎能不把小灵乞搀死。
二个略作梳洗。店伙计已将酒菜摆上,小灵乞此刻再不客气,端酒就喝,彭中轩至此,也只得暂去愁怀,端怀痛饮。
这顿饭有多久,别去说它。店伙计添酒菜,添了三四次,最后干脆搬了一大缸来,总有三十斤。等二人酒碎饭饱,已是初更天了。
小灵乞吃完就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彭中轩却反而愁肠百结,难以入眠。只好就床沿盘行动,凝神练气。
蓦然“嗒”的一声,彭中轩从静坐中睁眼,见窗门微启,黑夜中繁星点点,但这“嗒”的一声却来得出奇,房中灯光已减,小灵乞睡得甚为沉熟,彭中轩摸摸怀中鞭剑,肩头一晃,即穿窗而出。
时已三更将尽,彭中轩来至瓦上,四周静寂如死,毫无一点动静,心头刚叫得一声“怪呀”,即见左前方有一金星闪耀,心头一动,暗忖:“又是你在捣鬼,这次可不饶你,管你雪山门人,先得还我辕妹来。”
想至此,猛吸一口真气,蹑空步腾飞如鸿,快如流星疾如奔泻,双眼紧盯适才金星闪光处,-贬不眨。心想:“这次你跑得了吗?”
这次彭中轩完全估计错了。来到切近,的确是玄衣女侠一点没错,她非但没跑了反迎上两步,似高兴欢迎的状态,并娇声笑着说道:“小师弟,三天没见,怎么功夫又加深了,家师的凌云步,我再怎么也没练成,家师说,待我五十岁了,看看是否有缘份,瞧你比我还小,怎么反而练成了,而且这样高明。”
彭中轩是恼怒于她,本欲见面即行责问,一见此情,玄衣女侠似乎半点都不知,这种自然的表露便不是硬装得出来的,一时尴尬异常,开口不得。
去衣女侠见彭中轩这种态度,以为彭中轩世故未深,头脑顽固,瞧不起女孩子半夜三更地东游西荡,或将自己看成-个荡妇淫娃之流,心中也不免有气。
彭中轩此刻又想:“玄衣女侠对此事,如确系亳不知情,了无干系,怎能知此这般巧合的三天也赶到了鄂中?从这点上看来,玄衣女侠与乌金帮定有密切关连,这会儿看我追近了,又再次出现,想以此牵制我,其中不知双欲使什么鬼计,我可不再上这当。”
这只在一转念间,彭中轩倏地怒睁双眼,神目中电光闪闪,鼻中“哼哼”连声冷笑,正欲启口喝问,蓦听左边远处叱喝连连,接着一声爆响,火光冲天而起,彭中轩心头一怔,偷眼玄衣女侠:黑纱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中,也做感惊异般的,不禁更为证实。逐冷冷的说道:“好一个驰名中原、威震江湖的玄衣女侠,竟也会与江湖败类乌金匪帮勾结,做出这等寡廉鲜耻,贻笑武林之事。彭某此刻救人要紧,日后有缘相逢,当再为领教。”
语毕,一声龙吟长啸,声震四野,彭中轩双手按下,身子穿云空,已纵起三十余丈半空中掉头下望,见玄衣女侠愣在当场,心想:“你也知道愧疚吗?”
彭中轩朝着火光方向,只个起落,已然见到火光声正从一大村内发出,树庄大如一堡寨,房屋连云,火光从一高大正屋中飞起,叱喝之声,却此起彼落,有数起之多。
彭中轩临近,见人影憧懂,川流不在,但俱都一般的黑包头,黑玄黑裤,心想:“这里难道就是乌金帮分驻鄂中的分舵吗?”怎的会这么巧出事,难不是丐帮神乞梁大哥已见疑端,双方动上了手?”
思至此,身不由己,一个鼠跃,已停身一大树梢上,忽见数条人影,从火场人群中急纵而出,好快的身法,只一眨眼,已出去数余丈,彭中轩忙凝神注目,见前面两人,果是神乞梁化及四老中跛老三,然后面数人,除乌金帮冲出二乌华氏兄弟外,另有一老一少,看其身法,俱部俊秀异常。
彭中轩心中暗忖:“凭丐帮帮主神乞梁化深厚的武功,及一帮之主之名誉,绝无落败逃生之理,其中必定另有原因,着其方向直往回南,不如追去一探,究竟若确实不敌,也好加以援救。”
正欲起身下树,嘉听飒飒风声,已逼近身后,心头一颤,忖道:“这是什么人,怎地来得切近,自己还不得而知。”心头在想,人已施出灵孩偷桃一式,一个轮转已飘身树下。脚才站地,破空风声,又迎头罩下。
彭中轩心头一惊,不由叫道:“好俊的轻功!”人也跟着暴退数丈,但这飒飒强风,却如影附形,跟踪又至,彭中轩不由大怒,但此时已然转身过来,只见一大黑影,如蝙蝠般的,迎面扑来,逐又再闪躲让,使出三成功力迎面就是一掌,对正黑影击去。
“砰”的一声,彭中轩双脚立时陷入泥土半寸,右臂微感酸麻,而大如蝙蝠的黑影,被彭中轩一掌神功,掀起了五六丈高才掉下地来。
夜半星光下,彭中轩着黑影落地后,没再爬起,忙注目凝视,见这从后偷袭的大黑影,原来竟是玄衣女侠,跟踪赶到,心中不由更加冒火。
但玄衣女侠躺地后,就没再动过,似适才自己一掌,伤得非轻,彭中轩内心又是一怔:“想玄衣女侠,武功已得雪山神尼真传,前番相遇,亦曾显显露‘惠元神功’根底,何以如此不堪一击。”
遂忙赶前两步,见玄衣女侠,蒙面黑纱已飘落一旁,满头秀发,被散一地,雪白的脸上,此刻却红如鸡冠,双目紧闭,呼吸紧迫,手足微颤,彭中轩不中大惊,这种逆血反升,在练武人的身上属一大忌,如无人及时救援,只需一个时辰,待沸血攻心后,一身武功即将废掉,且可会成为终身残废。
彭中轩为人虽属刁钻,心却仁慈,况且玄衣女侠系恩师一再叮嘱之人,虽则曾疑心玄衣女侠已然投身江湖匪帮为恶,但在尚未证实之前,不能见其因自己无心的-掌,而将多年艰苦学练的一身武功毁掉。遂忙起前,在玄衣女侠命门、血海、催压要穴上,连续拍出数掌,并双手握住玄衣女侠纤纤细掌,默运神功,将玄衣女侠身上逆血,催压归位。
一盏热茶工夫,玄衣女侠已恢复正常,樱唇微动,呼吸亦由激烈变迟缓,慢慢地睁开娇媚双目,深深地注定彭中轩,眉目间满含哀怨,如受无穷委屈般的,樱唇微动,又似有无尽的情素期待倾诉。
彭中轩见玄衣女侠已复正常,定无大碍,逐轻轻的将玉掌放下,喟声叹道:“事到如今,你我是友是敌,未能预卜,但目前我确有急事待办,不能再事停留,事情的真象,往后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语毕,慢慢地立起身形,缓缓地退了两步。
彭中轩为什么突然地改变了语态、与前半时,判若两人,原因是玄衣女侠那对满含哀怨的眼睛,消除了彭中轩内心如火般的气焰,再怎么也无法强起来了。
正当此时,玄衣女侠从地上,鲤鱼打挺跳起来,拦住彭中轩面前说道:“可不能这样无缘无故的冤枉人,想我出道数年,走遍大江南北,尚未受人如此这般地奚落、侮辱、瞧不起和耀武扬威的随竟咒骂,今天你要不还我个公道说个清楚明白,你就别想轻易离去,我难道真是如此这般好欺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