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方许宁心说自己糊涂,沈牧池定然早已有了对策,何须自己担心。
她垂下眼眸,瞧上去有些落寞。沈牧池没错过她的小动作,他靠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殿下可是担心我?”
方许宁立马否认:“怎么会!”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又突然放缓了音调:“你怎会这么想……”
沈牧池没有解释自己如何知道的,他勾了勾唇,笑着道:“我能看清殿下心中所想。”
他说的玄玄乎乎,方许宁歪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明晃晃的不信。
“殿下不信就算了。”说着沈牧池眼神一转,看向别处,似是不在意方许宁的态度。
可他又忍不住将目光赚回来,悄摸摸看看她是不是当真不在意,如此行径,和宫里那只小狼崽子越发相像了。
不晓得为何,方许宁见他这样方才被看穿的惊慌一下子荡然无存。
“以前倒没发现沈世子还有这副面孔。”她眉眼弯弯,眼眸格外灵动。
沈牧池回过头,面上没有被发现小动作的羞恼,瞳孔里淡淡的的笑意将眼前的人映在眼底,极是愉悦。
“此言差矣,”沈牧池缓缓道,“殿下还未了解透彻。”
眼看着两人关系有所和缓,沈牧池试探着抛出得寸进尺的枝丫。
什么此言差不差矣的,方许宁莫名其妙。她做什么要了解沈牧池?
“沈世子还是赶紧将设计杀害平危的幕后之人找出来罢。”方许宁十分贴心的提醒道。
沈牧池看向她的眼睛,便知晓方许宁没懂自己的意思,他无奈收回目光,只得道:“我晓得了。”
二人原本就在申时才出宫门,回来后又在院子里逛了许久,到了此时天色已不算早,该是熄灯歇息的时候了。
“眼下天色已晚,余下的事宜不若明日再行商谈?”方许宁委婉赶他走。
可那人却没有识相离开,她不由警惕起来。
“沈世子可还有要事?”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没有顶顶要紧的事还是明日再说罢。
“方才一只同殿下在一处,还未来得及叫人收拾书房。”沈牧池说这话时,耷拉着眉眼,配上他软下来的语调,尤为可怜。
像是跑出去撒欢忘了时辰,等回来时见着上锁的大门后只能睡在外边的无助小狼崽。
方许宁乐不可遏,没忍住笑出声,引来沈牧池控诉的目光。
“我没地儿过夜殿下倒是不在意……”
说起来,方许宁现在的卧房还是原来沈牧池一直住着的。想到这里,她收敛了笑意,撤回目光。
“我让容铃帮着收拾……”
“何必这样麻烦,”沈牧池制止道,“房中不是有小榻么,殿下让我将就一晚便好。”
方许宁环顾四周,果然在窗边摆着一张不算小的贵妃塌。按理说沈牧池要是躺在上边,倒还真能勉强容下,只是……
这贵妃塌与床榻也隔的忒近了些!
躺在小榻上,只要稍一偏头,便能将床榻上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想都未想,方许宁正要出言阻止,沈牧池又可怜巴巴道:“若是殿下不收留,我今晚便只能和阿来挤一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