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盛安洄站在一侧,欲言又止。
排绒不能一心二用,盛锦水没有马上停下。
盛安安见状抿唇,递给盛安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他继续读书,自己则坐在盛锦水身侧,等她忙完。
盛安洄哪有心思看书,虽然听话地拿起了书,但余光却时不时地扫向两人。
将最后一根铜丝拧紧,盛锦水揉了揉发麻的指尖,偏头看盛安安。
满脑子都是唐睿离开前说的那些话,盛安安眉心紧蹙,见对方终于忙完看向自己,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他们忧心,盛锦水却像是没事人似的笑了笑,宽慰道:“什么话堂姐想说就说,不用顾忌。”
“你可是在生唐举人的气?”
扪心自问,见到唐睿之前,盛安安一直觉得他是盛锦水最好的归宿,也觉得只有那样出色的才俊配得上自家这个出众的姐妹。
可刚才那一照面,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在她心里,读书人都该是五叔那样的,内敛谦逊,对待小辈温柔和善。
哪像唐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视。
她问得小心,盛锦水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
盛安安虽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基本的眼色还是会看的。
她心里对唐睿今日的言行感到不适,但顾忌着他的身份和与盛锦水的关系,并不敢直说自己的看法,生怕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稍有不慎就离间了两人。
“那你们呢?听了他今日说的话可会生气?”盛锦水不答反问。
自然是生气的,盛安安心里划过无数个念头。
或许是读书累了,唐睿才口不择言,也或许是嫉妒担心,他才信口胡说……两人将来是要成亲的,哪能因此心生隔阂。
盛安安攥紧手指,脑海中闪过无数说和的理由,可每个都单薄无力,连她自己都难以说服。
劝和的话到了嘴边,她咬唇,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举人身份太过唬人,盛安安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
想着自己终是要与唐家退亲的,还不如早些让她知道唐睿人品,也好早日与大伯通气,免得日后掰扯。
“堂姐担心我,心里定然是气的,”盛锦水笑笑,“既然生气,是不是也认为他说的不对。”
盛安安见她不像生气的模样,迟疑地点头,“五叔五婶去后,你和安洄受了许多苦。金家……苛待你们,他身为你未来夫婿,不心疼便罢了,怎还能这样说!”
说到这,她也激动了起来,“这样不行,我马上叫阿爹上门一趟,同唐家解释清楚,不能让他们继续误会。金家待你们一点都不好,你想离开没错,去兜售糕点也是为了补贴家用,怎么能说是抛头露面呢。”
越说盛安安心里越是绝望,唐家对阿锦的误会太深了,若是日后成婚,今日的事会成为一根刺扎在两家心头,还是要早日说清楚为好。
“堂姐!”盛锦水忙拉住要起身的盛安安,见她还是急切,沉声道,“唐家迟早会来退婚的。”
这话的威力远胜其他,盛安安愣愣坐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
盛锦水早就猜到唐睿与自己定亲的内幕,在对方眼里,盛家不过是他向上爬时的梯子罢了。
不过这些现下都还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多说无益。
可退亲另娶却不是空穴来风,前世遭遇历历在目,盛锦水手上筹码有限,现下不是和唐家硬碰硬的时候,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揭开唐家人的丑恶嘴脸,让自家人防备一二。
“这不难猜,”盛锦水见盛安安慌乱,反倒冷静下来,如今她是家里的主心骨,无论如何都不能乱,“若唐睿真想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