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凑到身边的人不是因为身份敬着捧着他,就是有所图谋,哪像盛安洄,纯粹是因着这段时日的真诚相待。
“要不,”沈行喻灵光一闪,大着胆子建议,“我去求求夫子,让你拜在他名下。”
“阿喻。”沈维楠蹙眉,沉声提醒。
他不似沈行喻那般意气用事,凡事都会深思熟虑,就算这段时日与盛安洄相处甚欢,也不会忘了彼此身份。
林家小公子林楠自然可以盛安洄平辈相交,皇孙沈维楠却不行。
沈行喻如梦初醒,眼神游移不定,知道是自己僭越了。
他们只是暂时在云息镇落脚,若是真让盛安洄拜在萧南山门下,那才是麻烦。
“多谢你们的好意,”他们正为难时,盛锦水笑着拒绝,“一事不烦二主,既已请托王公子,便不打扰林公子了。”
这理由听着敷衍,不过盛锦水也有自己的考量。
不是她不信萧南山的才学,只是看他家中的两位小公子,实在不像是勤于读书的模样。
都说教书育人,除了品行外,他在功课上似乎并无多少要求。
盛安洄与他们不同,读书就是为了科考,加之家中境况瞬息万变,已无时间让他蹉跎。
何况院试除需五人结成互保,还要再找一位廪生保结。
若不拜师,盛安洄没有同窗夫子作保,只怕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沈维楠还以为是自己劝阻的意味太过明显,惹得盛锦水不快,试着打圆场道:“不过这都是开春后的事了,这段时日阿洄还是好好享享清闲吧。”
在盛家做了几日粗活,他就看了盛锦水几日脸色,对她不喜不怒的模样有几分本能的畏惧,打过圆场后见她没有异议,才悄悄吐出一口气,暗叹自己窝囊。
饶是诗会比预想中的早了几个时辰结束,等到镇上时也已天黑。
几人没再叙旧,道别后回到各自家中。
沈行喻和沈维楠刚一进门,就被请去了书房。
房里烧着银丝碳,萧南山长发未束,披着鹤氅坐在书案前。
大概是开门时带了丝冷风进来,他掩唇发出低低的咳嗽声,最后进门的成江吓了一跳,忙转身关上房门。
又低咳了几声,他才像是缓过了劲来,端起手边茶盏抿了一口。
“诗会如何?”等喉间痒意被压下,他才随口问道。
沈行喻坐下,单手撑着下巴,“赏景作诗,附庸风雅,要多无趣就有多无趣。”
沈维楠没有表明身份,沈行喻便成了这场诗会的主客,他不喜诗文,忍着困意待了一个多时辰,算是给足了面子。
倒是沈维楠听得认真,默默记下了几个名字。
萧南山对此不作评价,只淡淡道:“中州来信。”
第一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