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饭的干妈将碗筷在桌子上重重的一放,怒气冲冲的说:“气死我了,该死的风也要来嘲笑我。”
我正要过去将茶端过来让她喝一口好消消气,她却突然站起身,一下将饭菜掀翻在地上。
怒气冲冲的说:“过来。”
我知道她在叫我,立刻站在她面前。
她抬手给我一个嘴巴,才说:“像块木头一样,也不晓得去将窗户关上。”
我赶紧关上窗户,顺手将门也关上了。
她又给我一个嘴巴,说:“只晓得关门窗,也不晓得将这些收拾出去。”
我赶紧将地上的碗碟饭菜收拾好交给门外的冬梅。
冬梅惊恐的望着我被打的脸,抬手想抚摸。
我听见她又在说:“你这么不机灵,叫我想不打你都找不到理由。”
我急忙挡开冬梅的手,将门关上。
这一刻,我非但将风声和同情关在了外面,还将自己的尊严也一并关在了外面。房里剩下的,只有屈辱。
两滴泪落在地上,但很快就被地面吸收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一点。我突然明白了,迅速咽下了眼中的泪,心中百倍的坚强。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天在雨中黑了下来。
冬天的雨虽远没有夏日的雨那么大,但还是留下了声音。
这声音很微弱,仿佛如一个生病的人在痛苦的吟叫,又仿佛如一个人在生气时的喘息。
在那些浪漫的人听来,却又是一对小情人在窃窃私语。
但现在,在干妈听来却是一种羞辱,一种讽刺。
心情好转没多久的干妈,这时却将卧榻上的被子使劲蹬在地上,说:“真是气死我了,连这雨也要来欺负我。”
我想她是想到了这冬雨虽寒冷,也没有春雨那么宝贵,但还是没有白来一场,会让油菜,麦苗这些庄稼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在来年春天里开花结果,她就联想到了自己。
我去拾她蹬在地上的被子,她却抬脚将我也一并蹬得跌坐在地上。
她说:“你也不想法为我挡住这雨声,明明知道它在讽刺我。”
唯一能挡住雨声的,就是制造出比雨声更大的声音。我不能制造出这声音,就连脚步声都不能大一点,但我却想到了另一种方法。
——我立刻捂住了她的双耳。
我盯着她,心里说这个方法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