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发现李俶与李倓大白天没事只为去西市买个烧饼之后,大感震惊,然后才想起来与他们有约。【抱歉抱歉,实在是最近写论文写上头了,我把约定给忘了,你们千万别介意啊!】带着歉意的开场白,天幕出现在半空中。在解锁了系统更多权限后,安然发现可以将天幕绑定到某个主角身上,比小范围更小范围,简直就要变成随身屏幕的那种。她绑定了李俶与李倓两人,因此天幕此刻距离他们很近。他们在屋子里,不是一般的屋子,四周墙壁上有画像,画像都与人等高,画中之人庄严肃穆,英武非凡。李俶看向天幕,道:“不必着急,我们也没有等很久。”李倓道:“每每在凌烟阁内,我总能感到安定。看到这些过往的前辈,他们遭遇的困苦比我们更甚,仍能坚定本心勇往直前,我想,我也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李俶拍了拍李倓的肩膀,以示安慰。【什么?你们在哪?】李俶回答:“凌烟阁。先祖太宗为纪念功臣所建。”【凌烟阁……】安然有些激动。【你知道吗,凌烟阁在我的世界里,已经随历史过往消散了。留下来的文字记录,总令我向往,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李俶微微皱眉:“不会是之前说过的安史之乱吧?”【不是,是更后面的……晚唐,五代十国,那是另一段揪心的历史。你能不能和我描述一下,那是个怎样的地方?】李俶的目光扫过凌烟阁内部,他的周围有许多半透的屏风,天光透过屏风,再轻轻洒在那些画像上。油墨已干,斯人已逝,过往的岁月里,有无数的君王在此驻足凝望,回顾曾经。李俶从长孙无忌开始,一一为安然介绍过去,在说的过程中,他不免也有些伤怀,战火将无数房屋摧毁,让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那不是一个他想要的未来——大唐积弊已久,他仍愿舍身改变,就算穷尽他几十年生命,并不能做到,但他一定要做。游走到一半时,有人来向李俶汇报,说那位谪仙人李白又回长安了。作者有话说:据说李白三入长安,前两次分别是730年与742年。730年无疾而终写下“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742年由玉真公主和贺知章引荐,终于得偿所愿,可惜他不愿做没有实权的诗人,整日无所事事,最终被人排挤离开长安。长安西市,兰陵酒楼。楼内喧闹非凡,人们四五成群扎堆,这边在斗酒,那边在吟诗,还有乐师在奏乐,箜篌丝竹,琵琶笙箫,伴着歌女清脆动听的声线作响。门外走进一位青衫男子,不过中年,略带些愁容。小二上前问道:“客官,几位啊?本店新作葡萄美酒,可要来上一杯?”那男子四处看了看,伸手指向一个角落:“我找人,就找他。”那角落有些偏僻,被外面热闹的人群包围着,隐约才能看里头坐着也是个中年男子,因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看舞台上的歌姬咧着嘴笑。小二愣怔:“好嘞,那客官来点什么?”中年男子道:“两壶黄酒。”说罢,中年男子直奔角落而去。角落里的醉鬼抬起头,看清来人笑道:“杜兄!来来来,一同喝酒!”杜甫坐到对方边上,叹道:“李兄,你何时来的长安,我竟才知道。许久未见,不知李兄来长安所为何事?”李白喝上了头,斜睨了一眼杜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觉得杜甫有些啰嗦,将酒壶推了过去:“这酒不错!前些年我在外边,还时常怀念呢。”杜甫的两壶黄酒也上了,两人只好先把酒下肚。要说李杜两人,关系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此次长安再相逢,也隔了快七年。李白还是那个豪放不羁的李白,杜甫却不太是从前那个壮志满怀的杜甫。这些年他的求职之路也是不太顺畅。两人就着酒意,说了好些话,终于终于,在酒楼乐师都要下班的前夕,把话题绕了回来。李白苦闷道:“没想到杜兄近年在长安如此艰难,朝廷果然一点也没有变。哼,前阵子我在蜀中游历,听闻安禄山带兵南下,你可知之前大唐与南诏交战,从未胜过,南方死伤的将领战士不计其数,还以为他安禄山有多大本事,揽这种烂摊子,没曾想,安禄山竟然停在剑南许久,并未继续南下。”杜甫纳闷道:“当真?他停在剑南做什么?”李白道:“招募兵马。”杜甫道:“……倒也能够说通。先前南诏打战,朝廷损失不小,眼下兵力不足,他在剑南修整备兵也……”李白打断他道:“大错特错!安禄山是什么狼子贼心?他放着东北三镇节度使不安稳,还要来南方插一脚,他哪里是想打仗,他是想反啊!”杜甫立马煞白了脸色:“这、这……可如何是好?”李白闷了一口酒:“此番我前来长安,便是要告发安禄山!藩将带兵能靠谱吗?他们一个个的心里憋着坏呢!”杜甫叹了口气:“哎!要不是李林甫看不得文人入仕,恐怕会危及他的地位,哪还有这么多事呢!”杜甫是真气,他就是因为李林甫的小肚鸡肠而得不到官位的。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又问:“只是我不知该向谁说,眼下长安早已不是我曾经待过的长安了……”杜甫给他出了几个人名,都是在朝的官员。于是两人便一块前往这些官员的府邸,挨个说安禄山要反。安禄山要反,天幕早就说过了,这些官员能不知道?可他们谁不知道唐玄宗都不当回事,就算李白坚持要举报,又有什么用呢?谁敢跟李白站一条边啊?于是,李白吃了无数闭门羹,这条消息也传到了东宫耳朵里。太子李亨有些困惑:“安禄山停在剑南已有一月,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难道我们其实错了,这样反而是放虎归山?”李泌道:“殿下,安禄山一家都还在长安,眼下谋反对他来说百害无一利。他没有这个胆子。”太子皱眉道:“是是是,我只是担心哪里会出差错。阁内派出去的杀手许久都没回复,只怕不会带回来好消息了。”李泌沉思片刻:“不止我们想要安禄山的命,李杨两家也不会放过他。就算安禄山真的命大,能从南诏回来,我们到时可在驿站设伏,再动手一次。”太子李亨背着手踱步,外面进来一个侍卫传讯,说玄宗今晚在华清宫设宴,请东宫诸位前往。太子闷闷道:“设宴?这不过节不过诞的,为何设宴?”侍卫说:“眼下入冬时节,百花凋零,陛下为安抚贵妃伤感之情,特地设谢花宴,邀请太子殿下前往。”太子:“……”李泌面无波澜。李倓听到墙角,跟他哥哥李俶吐槽。他道:“头一回听说百花凋谢还有谢花宴的,真是……陛下可真是糊涂了。”李俶目光微转,四下看无人,才摇了摇头:“少嚼点口舌。”李倓道:“可不是嘛,这哪算嚼口舌?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国库并不充盈,东宫早已节减开支,可陛下还搞宴席,铺张浪费!”他闷着气鼓鼓的,坐在亭子的栏杆上,一手拿着小石子,丢到鱼塘里玩。李俶看着吃糖内枯萎的荷花杆,揉纹清水文追更价君羊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伤感地叹了口气:“国库早已空虚多时,上上下下大小官员都在变着法想要钱,可钱都在哪?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