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龙行只就此在燕红提的小院住了下来。
燕红提发现,此人虽然行事作风大胆桀骜,但是在修炼上却从无懈怠。
无论燕红提去哪里,他都跟着,但是从不插话,只是在一旁打坐,甚至还弄个隔音罩,屏蔽外界的声音,以免影响他的修炼。
如此过去半月,燕红提只觉得多了一个隐形的人形挂件,他再没有任何令自己不适的举动,最多在她与别人谈话期间给她几个不耐烦或者不屑的眼神。
她不能动用魔气,灵力也只有储存在一寸之地中的那些,用完就没,她格外珍惜。
现在唯一能够修炼的也就是炼体术。
按照正常的修炼方法,在锤炼魔体的时候,需要运用魔力不断运转抵抗外力达到锤炼的目的,如今她只能用别的法子。
就是爬琼龙雪山。
于是在琼龙雪山修炼的弟子每天早上都会看到一副场景。
圣女在爬山,不用任何魔气,姿势那叫一个狼狈。
在她身边始终跟着一个车辇,那位有些妖异的少年端坐在车辇上,随着她上下。
圣女一天比一天爬的高,直到有一天,快要登上峰顶时,有一个人来了。
是龙墨。
早在几天前,龙墨就一一与琼龙族人告别,他将要走上自己最终的归宿。
每个寿元将近的琼龙族人都会在死之前爬上琼龙雪山,以求的雪山神灵的庇佑。
“昭昭,这次你陪我登顶。”龙墨道,他这些日子以来已学会自动忽略龙行止。
对于他的决定,燕红提有些伤感,她想让龙行止把那十年寿元加在龙墨身上,却被龙墨坚定拒绝。
对他来说,他已经完成了家族的使命,再多活几年又有何意?
他早就该离去,如今也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
山顶有人在等他。
龙行止的车辇还在不紧不慢的跟着。
龙墨一路走走停停,絮絮叨叨讲述着他的一生。
说他与妻子当初是如何相识,生下长子后是如何的喜悦,以及知道长子身体无法修炼时的无奈。
他提及最多的就是他的长子,明明他是晚年得子,长子也不过陪伴了他短短三百年。
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在何时,都令人动容。
一个人的偏爱无处不在。
就这样他们一步一步登上山顶,燕红提已然身体俱疲,毕竟无法动用任何力量,只以肉身抗衡琼龙雪山的威压。
正在闭目打坐的龙行止朝她一挥手,压力顿减。
燕红提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他抛下一句话,接着闭目修炼:“你是为他送行,又不是来送死。”
龙墨全当看不到。
“我曾送父母上山,送妻,送子,我看着他们在雪山之上化为雪花飞舞。如今,我觉得像是在赴约。”龙墨感慨。
“你和他们终会团聚的。”燕红提道。
“你的父母还健在吗?”龙墨问。
“母亲已经去世,父亲音讯全无。”她如实回答。对于母亲的离世,她更多的是解脱。
母亲在世时,不仅要打她,还极尽所能的辱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