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宾楼
小燕子躲在三楼的某一间客房里,几天了,门都没有出一下,每日里的饭食都是柳红给她送上去的。
送上去不说,还要劝着她吃,甚至喂着她吃。
柳红真是越想越冒火,这样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啊?庶民怎么了?庶民就不是人了?庶民就该死了?什么毛病?蠢的要死!
柳红气的把擦桌子的抹布一扔,插着腰生闷气。
柳青看她如此,说道:“中午这一波客人刚走,你快点擦桌子,早点收拾干净早点休息。”
“哥,我不是不干活,我就是被小燕子气的!”柳红感觉自己头皮都要被小燕子气炸了。
“我懂我懂,小燕子归小燕子,她不干活还有永琪管着呢,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反正饿不着小燕子。倒是你我,不干活拿什么吃饭?更别说还有大杂院的一帮人等着我们俩个养活了。”
“我知道,要不是要养大杂院的老老小小,哥哥你早就娶妻了,说不得,我都做了两个孩子的姑姑了。”柳红拿起抹布,又开始收拾桌子了。
听妹妹说起娶妻生子,柳青突然觉得手有点麻,手上那种软软的触感又涌上了他刚刚忘却的脑子。
而脑子里的那个影子却越发的清晰。
他拍拍自己的大脑壳,想什么呢,人家姑娘是那天上的云,岂是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以肖想的?打住,打住,不可唐突了她!
“哥,你干嘛呢?打自己干什么?”柳红奇怪的看着哥哥,自打元宵灯会过后,她这哥哥身上便多多少少的有些毛病了,时常看着手一个人发呆。
怕不是脑子坏掉了?柳红琢磨着,还是尽快劝服哥哥,去街角那家保和堂,找大夫看看的好。
柳红刚要开口再劝劝呢,就听柳青说道:”柳红,我听说铜锣巷有户新搬过去的人家有个酒鬼,成天窜出酒香味儿不说,还天天砸东西玩,我怎么觉得,说得是五阿哥呢。”
“新搬去的那肯定是永琪了,哥,你以后别说五阿哥了,还是叫他永琪吧,免得惹上麻烦。今非昔比,大家都要适应才好啊,你说呢,哥?”
“嗯,哥知道了。”柳青整理好了账目来帮柳红擦桌子,看着妹妹这么辛苦,他也很不忍心,但是没办法,他们负担太重了。
“要不是不放心外人,我早就找了个账房先生了。”柳青真的很稀罕账房先生的,这都是文化人才能干的事情。
“哈哈,哥,你不止是不放心外人吧,你是舍不得银子。”柳红揭穿他。
柳青爽朗一笑道:“哈哈,被妹妹你说中了,谁让请个账房先生那么贵呢,算了,这个以后再说。”
“要是哥哥找个嫂子,嫂子又能识文断字就好了,那咱们家就省了请账房先生的钱了,让嫂子直接管账多好啊。”柳红很直爽的说道。
柳青的脑子不受控制的又想到了那个影子。
他这个妹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一把夺过柳红手的抹布,说道:“这些活儿我一个人就成了,你出去玩儿会,放松放松,银子在柜台后面,自己拿。”
“那行,我出去。不过,不是去玩,我把小燕子拉出去,拉去铜锣巷!他们两个人,不能一个待在铜锣巷喝闷酒,一个待在我们会宾楼生闷气,他们俩个都应该给我振作起来!”柳红抹布一扔,人便往三楼跑去。
柳红大力的推开门,二话不说,把要死不活的小燕子从床上拉了起来。
小燕子打不过柳红,只能被她拽了起来,但嘴里依然嚷道:“你别拽我,我不起来,我不出去!”
“小燕子,你别给我挣扎,跟我出去,我陪你去铜锣巷。”柳红不给她挣扎的机会,拖着她就往门外走。
“去铜锣巷?我不去,我不去!”小燕子使出千斤坠,直往地上赖,去了铜锣巷,她便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柳红也不跟她客气,一使力,继续拖着人走。
“永琪整日里泡在酒缸里,你再不去阻止,他没准儿他就把自己喝死了。现在下了圣旨,你就是永琪的人了,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他要是死了,你就是寡妇,寡妇你知道会面临什么悲惨的事情吗?前些年,我们大杂院旁住着一个小寡妇,因为半夜被坏男人爬了墙头,第二天流言蜚语就把她逼死了,上吊死的,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