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被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阴霾里。
连日来,凌霂华都跟随师父在医舍照看病人,夜里又跟着师父与师叔和益州城的大夫研究治疗良方。
城中医药短缺之时,天未亮,她又追随师父上山采药。
十天半月下来,她整个人都清瘦了。
“凌大夫,小木棉不行了。”
闻言,凌霂华匆匆忙忙跑进小木棉所在的寮舍。
正见着榻上的小姑娘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冲过去抓着小姑娘的手,眼中有热泪滑落,“小木棉……”
小姑娘才三四岁的年纪,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间美好就被这么一场时疫给夺去了性命。
“莲花嫂?”
她缓过神来才想起小木棉的母亲也还在病中。
年轻的大夫忙回道:“还没来得及告诉莲花嫂。”
“别,先别跟她说。”凌霂华连忙阻止他。
若是让莲花嫂得知自己的女儿没了,也不知她能不能挺得过去。
她颓然地给小木棉盖上了白布,心里有无数感慨却无法说出口。
她又去看了莲花嫂。
“我来吧!”她接过了年轻大夫手里的药碗亲自喂药给莲花嫂。
“凌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莲花嫂哑着声问道。
凌霂华手里一顿,缓了缓才回道:“小木棉她很好,今儿精神好还吃了一碗粥。”
“这孩子……”莲花嫂笑着摇摇头。
“嫂子要好好吃药,小木棉可是嚷嚷着病好了要跟着娘亲去田里抓蛐蛐。”凌霂华又道。
“嗯。”莲花嫂点点头,碗里的药再苦,她也甘之如饴。
到了夜里,莲花嫂忽然发起了热。
凌霂华守在她身边喂她喝药给她擦身,奈何天快亮时,莲花嫂还是没能熬过去。
短短十来天,凌霂华眼睁睁地看着百来人在自己面前病死,那种如堕深渊的无力感让她深深感到人命是那样的脆弱。
又是几日,在卢松清等人的努力下,终于研制出了可以克制时疫的良方。
看着一日复一日再也没有人死去,凌霂华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这时,她却忽然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际,她似乎见着了屈南骁的身影。
卢松清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屈南骁嘿嘿干笑两声,“卫国公这不是去打仗了?怎么还到益州来了?”
屈南骁看着他冷哂一声,“若不是看在你是皎皎师父的份上,我就让人把你拖到乱葬岗活埋了。”
卢松清摸着自己的脑袋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