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扬听容婉答应了,方才有些僵硬的神色忽而便松了松,不过片刻,心思便被另一番事给扰了。
母亲已经缠绵病榻许久,已经不太好起身,若是想同洛氏容婉说话,估计也只会在病榻之上。
而容婉坐在一旁,见秦墨扬若有所思,便知道她应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今日寻她前来处处透露着古怪,后而想到秦墨扬同自己说了没几句,便提到了将军夫人。
那么,此番请她来将军府的重点难不成就在将军夫人身上么?
容婉好似想到了什么,似随意般问道,“前几****听阿娆同我讲,将军夫人的身子不是很好,都说大相国寺的香火灵验,秦娘子可曾为将军夫人祈福过?”
秦墨扬倒是没想那么多,听见容婉关切家母的病情,也便顺势说了两句,“大相国寺倒是去过,家母去年秋日还在寺中住过一段时日,只不过病情却恶化了。”
秦墨扬这么一说,容婉便有些对上号了。
去年重阳节时,她们一家曾在相国寺小住,相国寺的住持便道东院有贵人居住,莫要轻易打扰,而容珺却不小心摸到了东院,不仅进去了,还在那里被好生招待着。
而她去寻容珺之时,也听见当时的内室传来一声咳嗽,如今想来,实乃凑巧。
想到此处,容婉点点头,继而道,“夫人定会吉人天相。”
好听的话,人人都爱听,纵使秦墨扬对容婉早有不满之心,此刻接了她的话,也并无厌烦之感,只是张张口还未说话,门前便走进来一仆从。
那仆从低着头走进来,行了一礼,“娘子。”
秦墨扬自然认得那仆从,是兄长院中的人。似不经意般看了容婉一眼,朝她一笑,便站起身,同那仆从到了屋外。不过片刻,又回到了屋内。
秦墨扬走了回来,并未坐下,只说到,“我母亲刚醒。不如便趁这一会儿过去吧,不然等一会儿定会精神不济,再次睡下了。“
容婉也站起身,点点头,便是应了秦墨扬所说。
秦墨扬为了就近照顾将军夫人,她所在的院子离正院倒是并非很远,因此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随她到了正院。
正院的门口站着一名郎君,器宇轩昂,容婉不过是看见了那一眼。便只是同自家兄长私交甚好的秦云凌。
她这么快认出他来,当然是因为早就见过他,毕竟之前在精武堂寻到的那四个护卫还是秦云凌帮忙找的。
秦云凌见容婉过来,走下台阶,温文尔雅道,“洛家娘子。”
容婉也见礼道,“秦郎君,好久不见。”
秦云凌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秦墨扬一眼。而后温和道,“母亲在里面呢,阿扬你带着洛家娘子进去吧!”
秦墨扬笑着应声,经过秦云凌之时。秦云凌轻声同她说了两句,“阿扬,切莫让母亲激动。”
她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其实手心也握着一层薄汗,这是母亲第一次见洛氏容婉,至于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因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容婉垂着头,并未看清楚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动作,只是跟着秦墨扬的脚步走了进去。
屋外青天白日,屋内的光却有些暗,这屋子朝南,想来是不应该这样的,不过越往内室走去,她看见的便是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子,不仅是光,风也是透不过来的。
她随着秦墨扬走了几步,越过屏风,便到了内室,不过她却未抬头,一来是为了尊敬他人的长辈,二来,她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心中却有如巨浪一般,猛猛的拍打着身体。
“母亲,你怎么起来了?”秦墨扬刚走到内室便被吓到了,眼前人哪里是自己久卧病榻,且身子无力的母亲。
而是穿戴整齐,就靠在床栏,微微的勾起嘴角,看向面前的人,听了秦墨扬这般说,她笑了笑,“阿扬,是不是吓你一跳?”
声音有些苍老,却不掩雀跃,倒像是个十八岁的女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