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灿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把她丢给了年迈的姥姥。十八岁那年,姥姥因病故去,荀灿便成了有父有母的孤儿。
接到母亲电话的当天晚上,荀灿又做梦了。
第二天早起,荀灿抓着正要去陪男朋友吃早餐的闺蜜,跟她说:“你说我这两天是不犯邪啊?昨晚又做梦了,而且这次的梦太奇怪了。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站在我床边,叫我醒醒。我正惊叹这男人长得好帅呢,他像个精神病似地说什么上天眷顾他,他的大业有望了。”
闺蜜摸摸荀灿的额头,说道:“不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荀灿拍掉她的爪子:“你才发烧呢!我跟你说那梦太真实了,连那屋里的摆设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还叫我‘荀姑娘’呢。我当时感觉特别累,好像刚跑完万米一样,很想睡一会儿,结果一睁眼睛醒了。”
闺蜜眉头一皱,说道:“灿灿,你刚梦见你妈说给你找对象,结果梦就应验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啊?这又梦见古代人,我看你还是找个寺庙去拜拜吧,别是被鬼缠上了吧?”
一句话说得荀灿一激灵,她的胆子非常小,最怕什么鬼啊神啊的,一着急眼泪差点没下来:“今天周五,下午还有课,明天还要去我妈那儿相亲,看来最快也得周日能去庙里拜拜了。”
“那你还是祈祷那鬼别再来找你吧。哎呀!我没时间了,再不走就吃不到早餐了。拜拜!”闺蜜说着一阵风似的跑出宿舍。
就在那个准备第二天去妈妈家里相亲的晚上,荀灿又梦见了那位穿交领儿古装的男人在呼唤“荀姑娘”,而她所躺的床比她平时睡的床矮了好多。屋子里被柔和的烛光充满着,在她的“床”边,跪坐着的那位呼唤她的古装帅哥满脸焦急。
“咦,我怎么又梦见这个地方了?”荀灿自言自语着。
“哈哈!拘魂成功!”一个开心的声音从荀灿的头顶方向传来,吓得荀灿一下子坐起,麻利地将身子转过来,让自己面对着传来声音的方向。一位鹤发童颜的白衣道人出现在眼前,老道长着白色的长眉齐胸的白髯,脸上满是笑意。荀灿的心渐渐放下来,试探着问道:“你是太白金星?还是太上老君?”话一出口觉得很可笑,自语道:“哈哈,我竟然梦见神仙了。”
对面道人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将手伸出袖口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晶莹,对跪坐着的淡青色长衫男子说道:“徒儿呀,好似出了些状况。”那男子急切地转向道人:“师父,这荀姑娘莫不是傻了?怎么连你老人家都不认识了?”
道人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闭眼掐指,口中念念有词。
荀灿看着眼前的帅哥,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做这样真实的梦呢,看在你长这么帅的份儿上,说我傻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对了,你谁呀?我都梦见你两次了,还有那个白胡子老头儿是谁呀?这个地方我也梦见两次了,这到底是哪儿啊?”凭着荀灿一脸讨好的笑容,那帅哥却不肯理会她,站起身朝道人的身边走去。
荀灿自嘲道:“我还真是傻,竟然跟梦里的人聊天。”一低头间,发现身体严重缩水,伸手摸摸脸,嘟囔道:“嗯?我的婴儿肥呢?怎么做个梦还瘦了?真奇怪。”顺手掐了一把大腿,“哎哟!真疼!”
正在此时,道人睁开双眼,看着荀灿,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拘错魂了,不过这个也能将就用。”一句话让荀灿愣住,瞪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拘错魂?什么将就用?对了,我刚才还听见你说什么拘魂成功,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梦?”
呆了半晌的帅哥看了一眼荀灿,又看向道人:“师父是说,这个也能预知?”
“嗯,虽然差了好些,聊胜于无吧。”道人捋捋胡子,脸上有些窘态。
荀灿忽地站起身,发现还是无法与二人的目光平视,微扬着脸大叫道:“老道!我问你话呢,你说的拘魂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魂魄被你弄到这儿来了?还有你!”伸手一指年轻帅哥,问道:“什么预知?你们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二人就像没看见荀灿撒泼一样,道人冲着男子点点头。男子低声道:“师父,可是这个……”道人附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二人相视点头,年轻男子悄悄退出房间。
荀灿见二人不理她,便坚信这是个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这副骨瘦如柴的身子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从那张“矮床”上跳下来,四处摸着,触手的真实感让她开始怀疑梦的真实性。自语道:“不行,我得赶快醒过来。”说着瞧见老道脚边不远处有一盏亮着的铜灯,看样子很重,这玩意儿要是削头上,估计能把自己吓醒。几步走近前去,欲拿铜灯砸自己一下,那道人先她一步将铜灯拾起护在怀里,嚷道:“不可!不可!这灯灭不得。”
灭不得?荀灿心头一亮,看来这灯真能控制她离开梦境吧?见道人将灯举过头顶,便拉扯着道人的衣袍往他身上窜,想要夺下铜灯,喊着:“借我撞一下就好,我不弄灭它!”
刚才出去的年轻男子很快又回到屋里,手里端着一碗药,身后还跟着一名黑衣人。年轻男子见到荀灿正跟道人纠缠,冲着黑衣人一歪下巴,黑衣人冲上来两下便治服荀灿,将她那两条瘦弱的胳膊扭到身后,疼得荀灿龇牙咧嘴。
缓过神来的道人冲着年轻人说道:“快灌药!待三天后魂魄稳了就没事了。”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又如何敌得过两个大男人,很快一碗褐色的药汤就被灌进了荀灿的肚子。没一会儿,荀灿便觉得眼皮渐沉,睡了过去。意识残存之际安慰自己道:“睡吧,都是梦,醒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