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姜姬不可能有这通天的本事,在他的眼皮子下,与宁州卢鼎私会,卢鼎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糟蹋寻常百姓家的女儿的丑闻他也略有耳闻,姜姬出府并没有打着齐王府的威名,那么姜姬的这张脸落在卢鼎眼中,会是何种模样,卢鼎对她起了色心倒也合情合理。
李慕还在猜测,姜姬这边却是傻了眼,且不说她压根不认识卢鼎,就是认识又如何,奸夫也不是卢鼎啊。莫非是在牡丹园赏花时,与她搭话的几位公子,李慕莫不是误认成了他们其中一人。
她急于保命,咬牙认下便坐实了被人威胁:“妾在牡丹园赏花时,卢鼎公子的确对妾图谋不轨,是他,他逼迫于妾。”
李慕命人将这贱人五花大绑的扔到隔壁厢房,屏退所有奴仆,只待那贼人到来,他非要砍了他的手脚,方能解他心头恨。
卢鼎得了幕篱美人的信,乐得两天晚上没睡好觉。
他做梦都在幻想幕篱下美人倾国倾城的脸。
宁州三月,纸鸢高飞。多的是达官贵人家的女郎前来踏青,他应友人相邀,前往牡丹园一叙。牡丹园的贵公子骑马比赛戏射,卢鼎一心扑在幕篱美人的身上,友人喊了好几声要他来帮忙,他也权当听不见。
他盼着天黑,夜黑风高夜,纵情如火时。
他等到心颤,直等到月上柳梢头,才敢溜出府去往宁楼,宁楼门外的灯笼彻夜不灭,白天与夜晚完全是两种景象。
夜间的宁楼,是宁州世家公子贵女寻欢作乐之处,一楼的嘈杂与三楼的雅间琴声形成鲜明对比。
庭芜手指弹动,曼妙的琴声吸引来了无数看客,众人纷纷起哄道:“哪家小娘子弹的琴,请出门相见。”
话音落,又是一片哄笑声。
有贵女在轻声嘀咕:“不知道是哪家的狐狸精,难不成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攀上高枝不可。”
有人提醒道:“能住在宁楼的人,非富即贵,琴音潺潺如溪流,高亢如山川,众位怎知是娘子,公子也说不定啊。”
在一片争讨声中,二楼传来震天的响声,当众人的视线从三楼被拉回来时,卢鼎已从二楼坠落。
伴随着栏杆的掉落,卢鼎砸在了众人中间,鲜血从卢鼎后脑慢慢铺开,夺目的血色在这一刻如花朵一般盛放,胸前的鞋印似乎在向众人宣告,卢鼎坠楼并非意外。
琴声毕,卢鼎气绝身亡。
方才的看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破了胆,如鸟兽散,手脚并用的逃出宁楼。
店主背后直冒冷汗,他缓缓抬起手指着二楼气宇轩昂的男子:“你杀人了。”
居住在厢房中的人此刻也出来看热闹,当看到卢鼎死在下面时,一个个的倒吸一口凉气,缄口不言。
二楼厢房只有李慕一个男子,再结合卢鼎身上的鞋印,几乎可以认定是他将卢鼎踹下了楼。
李慕当时躲在暗处,卢鼎鬼鬼祟祟前来时,等他推门而入,李慕大力将他踹了出去,谁知这宁楼栏杆竟如此不结实,卢鼎的身体如断了翅膀的鸟儿,直直的坠入地面。他是被放逐到泰州的人,未经传召出现在宁州,又失手杀了卢橘杨的儿子,于他而言,是灭顶之灾。
他抬脚要跑,躲在暗处的珉莹和星曜岂会放他,抬手便是两道飞镖,李慕折在腿上,只能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