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以为,他是为了你才上课上得风雨无阻呢。”
“说实话,他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肯定不是为了我。”
第三十六话:小孩儿的世界
我始终没有为郑香宜探听出周综维的“秘密”来。我给周综维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他说他在缅甸,第二次,他说他在马来西亚,两次皆是为了家具原材料的购买事宜。对此,我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不过,我还刻意去了一次那次逮着他和少女喝咖啡的咖啡厅,到了那儿,我一无所获。想想也可笑,这要是能再逮着一次,那得是有多深厚的缘分?
在“香宜幼儿园”里,郑香宜双手托着腮帮子,目光空洞:“我看啊,他是变心了。”我一边给周末仍留守的几个孩子们盛饭,一边开导她:“不至于,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我说的是肺腑之言。其实,要说周综维对香宜不好,那简直是太冤枉他了。他一天两三通电话,对香宜嘘寒问暖,吃了么,吃了什么,百问不厌。倒是香宜,因为对他的“不婚”一肚子火,所以常常厉声厉色,发脾气,挂电话。这要是在外人看来,变心的那个人,肯定非郑香宜莫属。
幼儿园的厨师大妈把菜端了上来,肉汤卤鸡蛋,肉汤烩白菜,还有拌黄瓜。我忍不住问:“唉?肉呢?怎么光是汤儿啊?”郑香宜答道:“我这儿收费这么少,实在是供不起肉。再说了,肉汤儿比肉有营养。”
我看了看那几个孩子,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其中还有俩撅了小嘴儿。香宜一副严师相:“快,拿好筷子,吃饭。吃完饭,才有苹果吃。”可惜,孩子们对苹果也没多大兴致。想必,这一个冬天下来,他们就是靠白菜和苹果活下来的。
“走,阿姨带你们吃好的去。川菜,粤菜,还是西餐,随你们挑。”我的母性光辉压倒了一切,这一个个其实白胖胖的孩子们,在我眼中已幻化成骨瘦如柴的非洲小难民了。
“噢,好噢,我要吃麦当劳。”“我要吃比萨。”“阿姨阿姨,我要吃炸鸡腿。”“阿姨万岁,阿姨万岁。”小难民们纷纷欢呼,底气足得厉害。第37——40章 第三十七话:皆为悦己者容
至于史迪文的“折腾劲儿”,我更是习以为常。他不再崇尚姜绚丽所说的那种沧桑的男人味儿,而是又变回了原有的整洁,不,应该说,是比原来更整洁,更造作。他的新衣服开始多了,而且还换了新香水。那股味儿,甜腻逼人,以至于我曾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嘟囔过两个字:变态。除此之外,他对头发和胡须也都更在意了,在精心的修剪下,该长的长,该短的短,没有一根不听话的。
姜绚丽对史迪文的兴趣似乎不减,仍是张口闭口steven,什么steven穿粉色还真是养眼啊,什么steven今天说了个笑话,好好笑啊,等等。我说:“你未免也太粗枝大叶了吧?”姜绚丽不懂:“什么?”
“眼看他都快被人抢走了,你还天天乐得屁颠屁颠的。”
“抢走?谁抢谁的啊?”姜绚丽还是不懂。
“水汪汪抢你的啊。”我答得通俗易懂。近来,史迪文和汪水水实在是走得近,茶水间里,餐厅里,电梯前,总有他们俩的身影。当然,他们俩身边往往还有别人,当然,他们要掩人耳目。不过我是明眼人,不吃障眼法。史迪文说过,女为悦己者容,男的其实也不例外。我想,大概就是水汪汪,喜欢他那股甜腻味儿。
姜绚丽把我的话否决了一半:“怎么叫抢我的啊?steven什么时候属于过我啊?没属于过,又哪来的被抢啊?”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俩早就暗通款曲了呢。”
“哪有那么严重,我们俩只不过是比一般同事多了那么一点点私交而已。至于那水汪汪,我看着她那狐媚相就不慡,我才不屑于跟她抢同一个男人。”
看来姜绚丽也认为,史迪文和汪水水之间,不那么简单。
第三十八话:史迪文的家
“滚,谁高找谁去。”我一胳膊肘打在史迪文的肋骨上。他在怪叫了一嗓子后,仍不知悔改:“嘿嘿,高的不是都没带伞吗?”我懒得再和他斗嘴,感冒令我精神不佳,走路走得稳已着实不易了。偏偏,在这种鬼天气中,想打辆车简直难于上青天。
史迪文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伞往我手里一塞,自己蹿入了路边的药店。我想干脆把他扔下,自己走了算了,不过想归想,我的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而哗啦啦的雨水则像灌溉着我的根。不一会儿,史迪文出来了,他这一折腾,几乎全身都湿透了。他说:“我给你买了感冒药。”
我打量他,见他两手空空,我一伸手:“哪呢?拿来。”他接下伞,揽着我继续往前走:“在我包里呢,到家再给你。”
而史迪文说的这个“家”,是他住的地方。眼看着他把我往“歧途”的方向带,我小声抗议道:“干吗?我不要去你家。”史迪文倒坦荡荡:“我家比较近,你就先去避避雨。感着冒呢你。”
就像我家有史迪文的个人用品一样,史迪文家也有我的个人用品。只不过,在我家,史迪文的东西是各在各位,拖鞋在鞋柜里,剃须刀在厕所,而在史迪文家中,我的东西都集中在一个储物箱里。当时,我买储物箱来时,史迪文不解:“你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