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郎的脸阴沉了下来,苍云甚至听到了他嘴里“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看到赤郎这个样子,阿伏氏的人都紧张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一个人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阿图尔是车夫的孩子,不是首领的儿子。”
苍云把下巴往后收了收,皱起整张脸,困惑又嫌弃地打量着赤郎。
“把他带来。”赤郎命令道。
不一会儿,阿图尔被妹妹阿怜搀扶着,来到了赤郎面前。
他肩膀上的箭已经被拔出来了,并且已经包扎好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嘴唇发白,走路也摇摇晃晃的。
看到苍云的那瞬间,兄妹俩的眼神都恐惧了起来,张大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跪下。”
赤郎声色俱,吓得兄妹俩膝盖一软,栽倒在地上。
赤郎背着手,在他们周围绕了两圈,一边走,一边审视着他们,压抑着怒火问道:“阿图尔,阿怜,你们是不是一直在跟踪纥骨氏,想要找机会,除掉我要找的人?”
兄妹俩头都不敢抬一下,哆哆嗦嗦地跪着。
“我在问你们话!”赤郎的声音,振聋发聩。
阿怜咬了咬牙,手脚并用地爬到赤郎的脚下,抓着他的裤脚,结结巴巴地哀求道:“首、首领,这都是我的主意,不关哥哥的事,你就处罚我,绕了哥哥吧。”
赤郎弯下腰,阴森森地望着脚边的人,讥讽地说道:“阿怜,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你平常连头羊都不敢杀,你阿娘连肉都不敢吃,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话?你现在学会骗我了,是吗?是谁教你的?”
阿怜欲言又止,怯弱地躲闪着赤郎的目光。
她的卑微无措,与高高在上的赤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目睹了这一画面的苍云,有点不满地开口说道:“是她哥哥想杀我,你为难她做什么?”
赤郎直起身,望了望苍云,又对兄妹俩说道:“阿图尔,阿怜,你们忤逆我的意思,试图破坏我的计划,本应重罚,幸好,苍云没有大碍,看在多年来你们父母忠心耿耿的份上,现将你们关押起来,等我事成之后,再作定夺。”
他又指了指竺一禅和彩香,命令道:“把他们两个,一起关起来,严加看管。”
“你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苍云立刻问道,“你想对我妹妹怎么样?”
“你妹妹会怎么样,取决于你怎么做。”赤郎笑了笑。
苍云没有回答,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几个高大强壮的男子,将兄妹俩从地上提了起来,押向别处。
彩香被人按着肩膀,用求助的眼神望着苍云,慌张地叫了一声姐姐。苍云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几步,赤郎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竺一禅路过苍云的时候,刚张开嘴想什么,被身后的人用力一推,只能眼看着苍云被赤郎抓着,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和彩香被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面,周围有很多鲜血淋漓、缺胳膊少腿的人,双眼无神地瘫在笼子着。还有几个人被捆住脚吊了起来,头朝下,脸涨得通红,意识已经模糊了,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在呓语着什么。
彩香环抱住自己,恐惧地环视着四周,面色煞白。
阿图尔和阿怜也被关在铁笼中,阿怜跪在阿图尔身旁,想要检查一下阿图尔的伤口,阿图尔却甩着臂膀,将妹妹推离身边,然后深深埋下头去。
阿怜愣了一下,嘴角向下咧了咧,似乎快哭了,但最终忍住了眼泪,委屈地在阿图尔旁边坐了下来。
竺一禅隔着衣袖,用力揉搓着手腕上的佛珠,快速整理着思绪,但没一会儿,他就被一阵小声的抽泣打断了。
他看着哭都不敢大声哭的彩香,没有慌张,也没有不耐烦,只是轻轻说道:“彩香施主,你不必太害怕。”
“你说的倒轻巧。”彩香抹了把眼泪,抬起眼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竺一禅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解释道:“阿伏赤郎看中你姐姐的萨满能力,有求于她,所以不会对她怎么样。为了安抚苍云施主,所以你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毕竟,如果没有你这个人质,苍云施主也不会受他们的控制了。”
听到竺一禅这么说,彩香稍稍放心了些。
竺一禅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苍云连自己氏族的萨满之位,都不想接任,又怎么愿意做阿伏氏的什么圣女呢?她会为了妹妹,做出退让吗?
另一边,苍云所在的帐篷里,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声音。
赤郎把苍云安置在自己的帐篷中,派了好几个女子去照顾她。帐篷外,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