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觉得中国什么地方比较好?
潘文:青岛,昆明。因为我太太老家是云南的,所以我们老去,觉得特别好。节奏很慢,很轻松。但是作为建设,青岛、大连和成都都不错。
问:你觉得中国的记者和美国的记者在职业素养方面有差距吗?
潘文:我对中国记者拿车马费有意见,但这跟中国记者的低工资有关系。有一些节目或者版可以整个买下来,然后去做广告,我觉得这也是个问题。问题在于很多记者拿到很好的新闻,但没有办法发,慢慢的也就麻木了。这种情况慢慢会好一些的,而且也已经改了很多。我认识一些中国记者,他们水平非常高。随着中国媒体的发展,这些问题会慢慢减少。
问:回到前面您谈论的战地记者生涯。我觉得这种心态还是有适应的过程。刚开始在电视上看见炸弹爆炸的时候还觉得很有冲击,但后来看多了,也就跟电子游戏差不多了。
潘文:我不喜欢战争,我有好几个朋友,多半都是摄影记者,他们都是疯子。他们也不是特别喜欢追求残酷的东西,只不过觉得没有rock≈roll,就不好玩,这样想的有一帮人,但他们不是想引起战争。只不过需要那种东西,有点上瘾,像吸毒一样。我有个朋友去年在非洲被人杀了,那个人到最后都一直想要那个东西,我们都不懂为什么。
问:你说最开始写感兴趣的东西,后来又说为受众写,这是不是个转变的过程呢?
潘文:我的想法是,如果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的话,肯定要把他变成故事讲给大家听,给大家看。我觉得不是转变。我觉得什么事情发生了我都想会告诉别人,我不是一位会保守秘密的人。所以,这是一条线。有意思,想告诉他,就是这个过程。
问:但你刚才好像提到要考虑受众的接受,是不是这样?
潘文:我的自我很大,我觉得我感兴趣,你肯定也会感兴趣。
问:你觉得你观察生活的角度是和大多数人相同的吗?
潘文:对,可以给他们打个招呼嘛。我们都是人,都很好奇。
问:就你在中国接触国家官员的经历,谈一谈对中国国家官员的看法。
潘文:我觉得40岁左右的那些人很有意思,反正高层领导我见了江泽民,见了钱其琛,我觉得他们两位很有意思。
问:不说最高领导人,就说一般的官员。
潘文:我觉得要看什么地方,你到了一个很落后的地方,出来一个县长,跟你讲话很有意思。所以我觉得,有时候是体制的问题,有的人思想很活跃。
问:就谈谈你对他们个人的感受。
潘文:个人的感受,我觉得他们都很好,喝一点酒,大家都比较融洽了。
问:只是喝酒吗?
潘文:我当然是在实话实说,因为我有一次在湖南,有18个人陪同。我觉得有点过火了。后来跟他们在一起,我就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有性格,很有意思。湖南人爱吃辣的,都很有性格。
问:那是你喝的多还是他们喝的多?
潘文:我们都喝的比较多,我们是在吃水煮鱼。我觉得很关键的是官方安排采访的话比较别扭,我能理解为什么。因为我是国外的媒体,又是《华盛顿邮报》,我又是个美国人,他们觉得很新鲜,应该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