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喜君随意道,“等回府见到严夫人和温侯,你什么也不要说,只管哭就行。”
“只管哭?”
吕喜君点点头,“对,哭得越委屈越好,剩下的交给我。”
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这么大委屈,自己的面子被董白踩在脚底下摩擦,她就不信吕布还能忍?
严夫人正在家核对这个月府中各项开支,就有婢女来禀告吕玲和吕喜君回来了,她有些奇怪,这回来得过于早了点。
“是否出了什么事?”
面对她的询问婢女吞吞吐吐,“夫人您、您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严夫人放下手中账本就往吕玲房间赶去。一进门就看见吕玲一身湿透了站在房中,连吕喜君发髻也显得凌乱。
“这是怎么了?”严夫人看着如此狼狈的女儿,心中万般心疼。
可吕玲面对自己的询问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哭泣,这让她更又是心疼又是急切。
气氛烘托得刚刚好,吕喜君适时开口,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在不扭曲事实的条件下,着重突出董白如何目中无人、恃强凌弱,吕玲和自己如何卑微、凄惨。说到被打出,吕喜君换了哭腔,硬是挤出了眼泪。
“欺人太甚!”吕喜君这是头一次看到温柔如水的严夫人动怒,平时温柔全部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她不由得联想到了护崽的母虎。
“来人,将温侯叫回来!”其他的事她都可以忍,唯独吕玲的事不行!嫁给吕布十几年,她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到大都是当作宝贝心肝疼爱,无论犯多大错她都使不得责罚,如今竟被人如此作践!简直岂有此理!
而在军营的吕布看到府中下人来禀报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夫人可说何事?”
奴仆道,“夫人并未说明是何事,只说是天大的事,让温侯得到消息后务必回府,切勿耽搁。”
“行了,知道了。”吕布心想夫人一向稳重,不到万不得已从不会遣人打扰,看来府中定是出了大事。
思及此,吕布直接将军营中悉数事务扔给了高顺,自己骑上赤兔马就往家中飞奔。
一到家门,吕布将赤兔交给看门奴仆,到了后院又问起婢女得知夫人在女儿房中,又朝吕玲房间走去。
吕玲房间并未关门,吕布便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入眼便看到一身狼狈的吕玲和夫人在抹眼泪,旁边还坐着个脸色疲惫的吕喜君。
吕布轻搂住严夫人肩膀,十分轻柔问道,“夫人何故垂泪?”
严夫人用手帕轻轻拭泪,随后给了吕布一个白眼,“何故?你且看看阿玲这一身狼狈!都是被渭阳君欺负的!”
“想当初在九原时,虽日子过得艰辛些,好歹未曾遭人□□,如今到了这长安,却要被如此对待,还不如明日就收拾东西回九原。”说完严夫人又低声啜泣起来。
“夫人的意思是那董白欺负我儿?”吕布从严夫人一大堆输出中总算抓住了重点。
“难不成还有别人?”严夫人不满道。
“这”吕布实在想不明白,这好好的一个宴会自己的女儿为何就被董白单方面欺负了?
在旁边暗自观察着吕布反应的吕喜君此时开口:
“温侯,今日我本同阿玲一同赴宴,不曾想席间渭阳君屡次刁难我等。本想着温侯乃是董太师属下,我等只好忍让。不料渭阳君却变本加厉,不但嘲讽我等皆是来自九原这等蛮夷之地,为了维护温侯颜面,我只好出言辩驳,不了渭阳君好生不讲道理,打了我不说,还将我罚跪在人来人往的廊下。
其实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想着为了我影响两家和气不值得,她让跪也就跪了。但阿玲不服,想为我讨回公道,不料渭阳君却根本不将阿玲放在眼里,不仅动起手来,还十分恶毒将阿玲推下水池,如不是有人相救及时,恐怕温爷再也见不到阿玲了”
吕喜君说完,吕玲也十分配合大哭起来,气氛烘托得十分到位。
“什么?!简直欺人太甚!”吕布怒目圆睁,听完已是一肚子火气。
吕喜君接着道,“我和阿玲恐伤了温侯与董太师和气,期间本想让渭阳君看在温侯的面上网开一面,不料渭阳君却说”
“说什么?”
吕喜君故意迟疑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她却说,温侯明面上是她大父义子,实际上确是她们董家养的一条狗”
“岂有此理!”此话果真激怒吕布,竟一拳下去将一旁的桌案硬生生打出一个洞!
吕喜君虽说是他的谋士,可好歹明面上是他侄女,如此欺负他忍了;可那董白竟当众打他亲闺女,又说他是她们养的狗,分明是把他吕布的面子、里子全按在地上摩擦!
他要是再忍他就不是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