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处事早就没了年轻人的浮躁,此时箭在弦上,她也能说避就避,想收就收。
周洵又挨近了点儿,在姜楠旁边低语:“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姜楠暂时收回放在白人那边的注意力,稍感兴趣地问道:“像什么啊?是不是特别女侠特别高手?”
周洵挂着一抹浅笑,摇头道:“不,你像特务。”
“啥?”姜楠因为意外的答案而感到错愕。
周洵若有所思的视线在姜楠的白皙面皮上轻飘飘荡过:“高超的医术,流畅的英文,冷静的头脑……我有时候都要怀疑姜楠是不是被同样样貌的特务组织成员给替换了。”
“……呵哈,”姜楠干笑两声,“洵哥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虽然现在的周洵是被迫害妄想期,但他这段话确实提醒了姜楠——如果表现出太多的不合理性,确实容易招人怀疑。
“谢谢你啊,”姜楠戳了戳周洵的肩头,“刚才英语的事情帮我打了圆场。”
“哼,”周洵斜她一眼,“我自己的猎物,当然留着自己捉。你的秘密,我总有一天会一层一层慢慢剥开。”
姜楠避开周洵如同豺狼虎豹一般的视线,暗暗往旁边退开一步。
“心虚,有鬼。”周洵默默道。
姜楠决定先躲一躲。
恰巧此时那给白人病患做诊断的医生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姜楠也就正好有理由上前去了解情况。
“这位史蒂夫先生昨夜到医院来,说是腰疼得很,”医生回忆道,“我仔细问了,他是在与妻子行房之后感觉到的疼痛,我就判断他估计是用力过猛扭伤了腰。”
史蒂夫看起来也有五十来岁了,确实不年轻,尤其还是在做那事之后才感到的疼痛,医生这样诊断倒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国家的医生就是这么武断的吗?”凯瑟琳咄咄逼人,“你们在下诊断之前有没有问过史蒂夫有什么病史?如果是腰扭伤,怎么可能伴随胸闷心慌?”
医生还挺年轻,应该刚从大学毕业不久,被凯瑟琳两下一质问,支支吾吾着就回答不了了。
这一幕幕被摄像机记录拍摄下来,在场的国人医生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噢,亲爱的,你们国家不是在说建设祖国的责任扛在下一代肩上么,”凯瑟琳想起来滇南一路上瞧见的红色标语,讥笑道,“你们国家的年轻一代如果是这个样子,哦,上帝,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入睡,做梦会比较实际点。”
凯瑟琳的嘲讽让负责翻译的特办长没了声气。
吴医生听不懂,但从凯瑟琳那语气,以及特办长得表情,也能猜出个大概。
“那老妖婆说什么了?”吴医生追着姜楠问。
“她说的太长了,我听起来有点儿吃力,你问周洵吧。”姜楠推诿道。
吴医生迅速转向周洵。
周洵默默看了眼姜楠,却也没当众揭穿她,只如实将凯瑟琳的话翻译了一遍。
“太过分了!”吴医生气得五官都要扭曲成一团。
当事的年轻医生又是气恨又是惭愧,咬着嘴唇反驳道:“我一人学艺不精,不能代表所有的年轻同志们,我、我也会不断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