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越泽拿出保温杯,倒了一杯,递给她。这是他自己用的吧?他动作自然而然,她要是拒绝,反而显得矫情,毕竟,以前他们也没少共用共食。
枝子喝了一小杯,林越泽又替她倒满,盯着她喝完,“好点没?”
枝子好笑,这又不是止痛针,哪可能见效这么快,可看见他眼里真切的关心,又不忍心说,点了点头。
也许是心理暗示的原因,当真有所缓解。
枝子中午疼得没吃下几口饭,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噜响了一声。
她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林越泽倒不介意,“我送你回家吧。”说完又犹疑,“你能走吗?要不然我背你吧?”
枝子忙摆手。
林越泽去教室取了她的书包,斜挎着背在肩上,另一手搀着她。
路上风大,他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替她围上。温暖的,还带着他干净的气息。枝子掩饰什么一般,揉了揉鼻子。
二十分钟的路,愣是拉长到半个小时。从天色半暗,走到路灯渐次亮起。
察觉到枝子心情低落,林越泽说些有的没的,试图逗她乐。枝子想起,那个蝉声大作的夏夜,她被吓得睡不着,他唱《虫儿飞》哄她入睡。她勉强展颜,心里还是记挂着今天的考试。下午的两门,惨了。
两人走到公交车站,幸运的是,没等多久,车就来了。正是下班高峰,车内十分拥挤,好不容易空出一个座位,林越泽赶紧拉枝子坐下,自己将她和人群隔开。
枝子抱着那个已经失去温度的热水袋,时不时地,抬头偷偷瞟向他。
他下巴颏线清晰、流畅,上唇薄,下唇厚度适中,鼻梁挺,眼型不算多好看,但瞳仁总是清澈的,眉毛浓淡合宜,额发软软地耷着,鬓角修得干净。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长大后,捯饬捯饬,能这么好看。
她在心里,默默地比较着自己的五官,唯一能胜他的,大概也就是眼睛比他大,嗯,她还有酒窝。
枝子把下巴埋进围巾里,偏过头,也将视线投向窗外。
人行道上,无数人影掠过。这座南方小城市,承载了四百多万人口,为生而来,为死而去,他们能遇到,本身是种缘分。而再遇,是缘之既定,不可挪转。
这个时候的枝子,无法预见未来发生什么,但隐约能料到,会与身边的人挂钩。
与其说,有颗种子悄悄地埋在枝子的心壤,倒不如说,她心里有把刻度分明的刻度盘,亲朋好友,分得一清二楚,有只手,悄悄地拨动了属于林越泽的那根指针。
林越泽低下头,看着枝子的侧脸。柔和,恬静,窗外路灯的光照着她,像幅油画。
隐秘的一切,只有夜色知晓。
林越泽原本只打算送枝子到家楼下,枝子邀请他在她家吃饭。
枝子家住在四楼,没有电梯,他们拾级而上。
一位邻居下楼,狭窄的楼道,当面碰上,她看见他们,笑着调侃道:“枝子这么快就带男朋友回家啦?”
枝子窘迫,忙摆手,“这是我同学。”
林越泽打招呼:“阿姨好。”
阿姨意味深长地“啊”了声,“小伙子挺帅。”
枝子妈妈见到林越泽,一如廖阿姨见到枝子,连连感慨长这么大了,都认不出了。林越泽说,郑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