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狗血淋头,万雷海的脸黑了黑,愤愤道:“王爷不会那么胆小吧?年会上你一赌就毁了本副堂主的家姐的一生!”
这一提,无倾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这情景眼熟了,只不过年会上提出赌彩头的人是她,而这次却是万柔纱的弟弟。那么,万雷海是来替万柔纱报仇的?
抬手虚空压了压,示意人们稍安勿躁,无倾不急着一口气答应下来,只是问道:“年会上本王与万柔纱是一回事,今天与你的比试是另一回事,本王为何要答应你?”
生怕无倾不肯答应,万雷海立刻道:“本副堂主和你同为银霜御音师,不相上下,赌约是公平的,王爷不会连这也不敢答应吧?”
同为银霜御音师?不相上下?
媚言歌咽在喉咙里的茶上下滚动了几下,神色古怪地望着急切的万雷海。他有预感,无倾这个妖孽又准备出来为害人间了。
不出媚言歌意料,无倾扬着眉梢装模作样地思忖了半天,这才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嗯,有道理。”其实紫檀跟银霜,不就是一级之差而已,而已嘛!
媚言歌揉了揉额角,这妖孽的脸皮已经朝万里长城的厚度进发了。
“那倾王爷的意思是答应了?”万雷海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今天非要无倾答应不可。不过,这可不仅仅是为了万柔纱。
万雷海年初的时候刚刚进阶银霜之境,以十九岁的年龄号称御音界百年不遇的天才,而无倾的十六岁却完全把他击垮,和万柔纱一样心高气傲的万雷海怎么会允许超越他的人存在?不废了无倾一身御音修为,他心中难安!
“好,本王答应你,输得一方自废御音修为!”无倾的唇角呈四十五度完美上扬,她还没想好怎么折腾万雷海,他已经替他自己想好了方法。
对于一个专修御音的人来说,没了一身御音修为,那可是生不如死!而且,让万川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也被她毁掉了,又会有怎样的表情?
其实,人们惧怕的不仅仅是墨焰阁阁主狠辣至极的黑暗术力,更是她如同魔鬼一般的手段,覆手间就将一个人从天堂拉到了炼狱,再一点一点地掐灭他心中的希望,将她逼入绝望的顺源,有身体到灵魂的毁灭!
“王爷,不可啊!”不知道内情的人失声大叫,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万雷海虽然脑子不好用,但御音之术上却是真的有两把刷子,否则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登上了神音门副堂主之位。他敢向无倾挑战,一定有自己的把握,那么,无倾岂不是很危险?
听着人们的关心,无倾心中一缓,转头伸出食指抵在双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玉白的纤指压着饱腴的樱唇,把本事紧张兮兮的人魂都勾走了三分。
“本王今天就废一个高级御音师给你们看看,如何?”无倾的桃花眼中光华流转,如凝脂般的面容上沾染着日光的碎金,看得人们呼吸一窒。
本王今天就废一个高级御音师给你们看看,如何?
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却让人感到了无边无际的魄力——只要她说的到,那么她就一定能办得到!
不由自主的,人们喝彩起来:“倾王殿下必胜!”
他们相信,无倾一定能拿下这一局!
“口气别太大!我们走着瞧!”万雷海不怒反笑,无倾是银霜之境,他也是银霜之境,而且他出身于神音门,享用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修炼资源,哪里是无人指导的无倾能够比得上的?万川和万柔纱会败在无倾手下,那是他们的无能,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信心满满地举起手中的锤子,万雷海掷力就像鼓面狠狠地敲击下去。
“真是心急呐!”无倾悠悠地低叹,不慌不忙地抚上琴弦,稍稍一滑,渺渺如混沌般的乐音便飘扬而起。
鼓声掷地,聚集成一个无倾的巨锤便往无倾劈头盖下,相比起打鼓,无倾抚琴要更难一动,要躲开攻击不容易,万雷海就是抓紧了这一点才急急忙忙地朝无倾进攻。
“《裂空》第一乐章,划空匿迹。”双唇张了张,无倾之下在弦上一个回转,一条黑色的裂缝便涨了开来,顷刻间将她整个人围住,如同一张大嘴一般一合就带着美人消踪匿迹,万雷海的音锤扑了个空。
“啊!是《裂空》!年会上御赐的《裂空》!”年会上琴谱一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倾看了一眼琴谱便将《裂空》完全发挥出来的牛掰实际更是传得能够倒背如流,人们的耳朵竖了老高,眼睛更是眯成了缝,生怕错过半个音节和动作。
“可恶!”万雷海咒骂了一声,不提《裂空》还好,一提起《裂空》,他的怒火就更加旺盛。要不是无倾,这绝世琴谱就给万柔纱求到手了,成了神音门的所有物,成了他的所有物!
“有种你就一辈子躲在里面别出来!”但万雷海却不怎么担心,时空裂缝只能藏人,不能移动,无倾不可能一直在里面躲着,他守株待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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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本王只是觉得让乐曲断了章会失了乐感。”台上的人影一闪,一袭白裘又出现在人们眼前。其实她想用瞬移,但突然间从乐曲的开头跳到第二乐章去,听起来会很奇怪,这么破坏美感的事情她怎么做得出来?
不管别人信不信,无倾确确实实就是这么想的,她那性子不是一般的令人发指!
“哼!骗鬼去!”万雷海不管这么多,扬手一锤,咚咚之声陆续滚动,鼓声扩散在空气中,声声震耳,如一块块石头般向无倾投在。
“《裂空》第二乐章,一日千里。”无倾面不改色,阵阵轻灵之声与会盘旋,如同葱郁中窸窣而出的蔓藤,穿破了时空的束缚,将空间撕开。
鼓声落下,径直穿过了那抹白色,带来一阵心惊肉跳。然而人们还未惊呼出声,被击中的身影只是波动了一下,很快消失不见,她的人已经出现在了擂台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