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殷红的一片,点点滴滴绽放在灰白色的大地上,在尘土之中异常惹眼。
“啊!死人了!”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街上瞬间沸腾。虽然欺行霸市的事情时常发生,但毕竟是皇城根下,再怎么嚣张也有个度,从来不会出现弄死人的先例。
人们慌了,妇人带着小孩捂着他们的眼急急地奔走,试图避开血腥的场景。不少人摇头哀叹,感叹世风日下。
“姑娘节哀,赶紧准备你家主子的后事吧。出了这种事谁都不好受,但死者还是应该赶紧入土为安。”一个好心人走到马车边对探出车窗的黛焰说道,从黛焰刚刚对无倾的称呼来看,两人应该是主仆不错。
黛焰脸色一僵,看着满脸慈爱的老太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棺材确实是要准备,但躺在棺材里的人是谁,那就不一定了。地上那血可以是任何人的,但绝对不会属于无倾!
堂堂墨焰阁阁主,在一屁股仇家的追杀下还能逍遥自在,若是死在了马蹄下,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啊!”又是一声惊呼,打断了黛焰的尴尬,也打断了老太太的安慰,顺着尖叫者的眼神,人们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大街中央。
顷刻间,全然的死寂!
漫天的烟尘已经完全沉淀,眼前的一切再清晰不过了。然而,人们却瞪大了双眼,无法相信一清二楚地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景象。
清风徐徐,少年纯染一身,月白色的流云锦袍连卷飘飘,她只身迎风而立。那高抬的手不偏不倚地掐在了枣红色的马脖子上,紫红的浓稠顺着嵌入咽喉的纤手流淌而下,最后抵坠落在地上。
白色,至纯!
红色,至艳!
仅仅是这么轻描淡写地伸手一抵,势不可挡的飞马就这么毫无缓冲地停顿下来,而血染的玉手更是刺激着人们的眼球。
纤手撼江山,不过如此!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无倾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掐着马脖子的手紧了紧,眼尾的冷光转瞬而逝。抬手一甩,一匹几百斤重的马就这样被生生地抛了出去,击倒路边的摊子径直撞在了店铺的门旁,震得门柱闷响。
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率先和墙壁来个亲密接触的马脑袋很理所当然地炸开了花,白花花的脑浆和着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沾染大地。
“呕!”人们无法抑制地弯着腰大吐特吐起来,没有人能够看着脑浆四溢能够淡定地下来,那样血淋淋的场面,即使号称手染鲜血的头号恶人也无法无动于衷。而刚刚劝道黛焰的老太太已经白了脸,捂着嘴巴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急急地跑开。
“真脏。”嫌弃地看了被血渲染的手一眼,无倾掏出丝绢,缓缓地擦了起来。
“倾少。”从车上下来的黛焰走到无倾身边,转手幻化出一团柔蓝的光芒覆盖在无倾的手上,潺潺的清水从无倾的指间洗刷而过,冲刷掉暗红的印记。
里里外外将手洗了个白透,有洁癖的无倾这才重新抽出一条丝绢擦干手。然后秉承着古代乱扔垃圾不会被罚款,不扔白不扔的原则,她就这么随手地把丝绢给丢到一边。
“是你说本座不长眼,嗯?”清理完血迹,无倾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马车上,准备事后慢慢地算账。
在马匹被无倾甩出去的时候,马车连接着马匹的木条已经给生生折断,两根断口参差的木条朝天向,马车夫堪堪坐在驾驶位上,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吓中。
被无倾这么一问,马车夫一个激灵马上回过神来,对上她那双诡异的金银异色瞳,马车夫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