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月姝清提着一颗心,魂不守舍地下了马车,便见将军府门前停着两辆马车,都很是华贵,其中一辆马车四周候着金吾卫,想必正是月帝的马车。
这马车奢华无比,在街道上尤为耀眼,使得行人不由得纷纷侧目,想来是月帝来时太过着急,也没准备好,就来了。
她就这么想着时,就见月姝宁从里头走出,而且脸色相当难看。
月姝清一见到月姝宁,就如漂浮在海上的人抓住了根浮木般,快速地冲过去询问情况。
月姝宁迎着月姝清殷切的目光,只是摇摇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抬起形如枯槁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阿清,进去见你二皇姐最后一面吧。”
她说完这话后,又是重重一叹。
月姝宁抬起眸,看着外头晴空万里,天上无一丝云朵,甚至这天比往日的还要蓝上几分,就跟被海水洗过一般,不夹杂任何杂质。
而月姝清在听到这番话后,耳边喧嚣声不见了,唯有轰隆隆的雷声,她整个人更像是被雷劈了般,定在原地。
她原本红润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无比,浑身的血液更像是被凝固了般动弹不得,眼眶也渐渐湿润。
月姝清每走的一步都无比沉重,甚至都能感觉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而她丝毫不在意,她大脑一遍遍回想着与月姝君的过往,一幕幕,一件件,就好像还在昨天。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月姝君院落的,只是她不敢进去,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月姝君,面对那样的她。
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映入她眼帘的,是月帝。
他步履沉重,一抬眸见站在那儿的月姝清时,颇感惊讶,但那股惊讶很快消失不见,又恢复往日严肃的神情,只是那股神情之中,似乎还有一股悲凉之感。
不过月姝清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月帝走到月姝清跟前,说出的话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在:“阿韵来了,快去看看你二皇姐,可惜了,多好的孩子……”
他说完后,月姝清才感受到其中的惆怅,她重重地应了下来,而后才很是僵硬地向前走去,仿佛全身的骨头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碎掉。
她花了半柱香时间才走了进去,内心也陷入挣扎,当她鼓起勇气将目光投向床榻那儿时: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流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向地面,让一部分地衣湿透了。
因为床榻上那个人儿,骨瘦如柴,面容憔悴至极,那有当初那么容光焕发,她微微咳嗽着,微睁的双眸在看到月姝清时,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精光。
她伸出细如竹竿般的胳膊,朝月姝清轻轻招招手,嘴里头似乎说着什么,但月姝清离得太远,实在没能听清。
而月姝君做完这些似乎用光了她所有力气,她面露痛苦,额上汗珠大把大把冒着,那汗珠不掉,就这么一直挂着,很是诡异。
月姝清见此情景,便再也没忍住,小跑着来到塌前,伸手便握住了月姝君的手,但很奇怪,这手竟温热至极,完全没有生着病人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