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驻扎的仓族军中就没有这样幸运了,到第七日时,他们营帐内也出现了这种瘟疫,不少人中招倒下,再加之天寒地冻,缺乏粮草,现下正是自顾不暇。
仓族士兵纷纷都有些绝望起来,人心涣散,是姜骛拼尽一人之力也无法挽救的。
戚将军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因着旁人的精心照料,情况越发好了起来,神智也清楚了许多,但已经无法统领大军,便被护送回了中原,只由卫岐辛一人兼管。
还剩三日。
城中只余下十数名感染瘟疫的病人了。
指示可以完成。
卫岐辛已经许久不曾睡饱觉,脸色黯淡,眼下发青,胡茬也是乱糟糟地,双颊糙红,和京城年少贵气的公子已经相差甚远。
毕竟全城上下都是杂事,都在等着卫将军决断。
不过,虽然繁忙到饭都没空吃,但他心中却被一种充实感涨得满满当当。
世人的认可,属下的遵从,还有百姓的感激。
这些东西,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从未体会到过。
而他也没有料到过自己能独自一人肩负起治城要务,在短短十日内处理好瘟疫。
卫岐辛简直要飘了,但他按捺住了。
秦妗或许就要到了,一定要让她瞧瞧,他把指示完成得有多好,出城打仗有多威风。
嘿嘿。
第十日,漠上大雪皑皑,城内一片寂静。
经历了前几日与瘟疫的斗争,眼下人们总算有了些空闲坐下好生歇息了。
侍卫烧了一壶热水,端到卫岐辛的帐中:“卫将军,您喝口水,睡一会罢。”
对于这个年轻的副将军,他们是打心眼里服气的。
且不论他能只身烧粮草的孤勇,就单说这几日来他伏案理事不舍昼夜,大家都看在了眼里,知道这是一位肯干实事的将军。
听说卫将军是那一位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王爷后,大多乌狼百姓都不肯相信。
怎么会呢?完全就是两个人。
侍卫的眼神中饱含尊敬与忧虑。
唉,卫将军真的该好好休息了。再这样下去,熬得身子垮了也说不一定。
卫岐辛看了一眼侍卫手中的水壶,点点头,垂眼继续写着奏折:“放在桌上就行了。”
“将军——”侍卫还想再劝劝,却被报信的士兵所打断。
“报!西边峡谷突然出现了仓族军队,约莫五千人,正在往西门而来,还带了钩梯!”
“什么?”卫岐辛放下手中的狼毫,还未写好的奏折立即被墨汁染花:“他们竟想趁着大雪天气从西处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