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她半梦半醒扇她耳光的老头,是她的师父。也许是这个世界唯一对她真心的人。只是她在那段养伤的时间里,虽然白天都呆在那老头的竹屋里,却不见他的人影,他究竟是谁?也许是书里有描写而她跳着看并没有看到。
下定决心,打定主意,汤葵决定好好睡觉养好精神,明天继续看书。
“你听。”吹灭了所有油灯,唯独没有吹灭桌上的那盏油灯,在一豆摇曳的灯光下,看不清房间里的布置。在微亮的黑暗中,白娉婷将手伸过来,拍了拍汤葵的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嗯……嗯嗯……啊……”
汤葵一脸黑线,转头怒瞪白娉婷,继而翻身背对着她道:“白小姐还有如此雅兴。”
“这声音不对,你仔细听听。”此时白娉婷已坐起来动作麻利地开始穿放在脚头的外衣。
“嗯……嗯嗯……啊……”汤葵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嗯……嗯呵……呵呵……”
听几次下来还是没什么不对啊,除了那做到尽兴开始傻乐的声音,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突然白娉婷一把将她推翻在地,又迅猛地扑在她身上,抱着她的腰身一起滚进床底。
汤葵被摔得眼冒金星,来不及生气又被抱着滚进床底,顿时冒火,洗澡不是白洗了,大晚上不老老实实睡觉,搞什么鬼?
“嗯……嗯嗯……啊……”
“嗯……嗯啊……嗯……”
汤葵仍然一脸黑线,听墙角就听墙角喽,干嘛要猫到床底下来听还吃灰尘?
渐渐地,汤葵确实听出了不对劲,那就是,再怎么high,也不会跑到屋子外面去吧?而且那个呻吟声越来越近?
提前有动静的是牛凤麟的房子,只听牛凤麟开门出来,接着是七王开门出来,再接着是牛凤霞。可是并没有打斗的声音啊。难不成是闹鬼?
“什么人?”牛凤霞有些害怕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霞儿不怕,过来和本王睡吧。”
牛凤麟派使女和护卫前前后后排查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不麻烦王爷了,男女……我……小可还是自己睡吧。”
……
片刻后,鼻儿庄再次陷入沉眠,万籁俱静,只除了池塘里的青蛙以及草丛中的蛐蛐还未沉睡。
汤葵挣开白娉婷的手,从床底下爬出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点亮了所有的油灯,开门叫醒耳房的小厮,让他再去打来一盆水用以擦身净脸,顺便再拿两套干净的衣服来。
那小厮不是皮亮,倒是有点眼熟。诺诺应是,就揉着眼睛去了。
谁知,等了两刻钟,仍不见来回复,汤葵不耐烦了,走出门去。举着油灯凭着经验,在院子里走动,根本不用左绕右绕,这个四合院实际上也并不大,没一会便来到厨房,正要举步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仍是那种呻吟声。
汤葵顿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原来是小厮偷人啊。算了,本来古代的生活就十分无趣了,再加上这个世道里的男性诸多不平等的压迫,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汤葵举着油灯准备原路返回。却不想,紧接着呻吟声之后的,竟是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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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家都顶着一对熊猫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汤葵很不应景地打了一个哈欠。七王叹气道:“真是晦气。扫兴啊!”
汤葵郁闷道:“太倒霉了。”
牛凤霞则眉开眼笑:“好凤儿,你连日奔波,哥哥还道你累了,却不想你居然忍不住……”说着奔过来将汤葵搂在怀里,“你要是早说,哥哥便给你安排个模样更好的更会伺候人的。”
牛凤麟不吭声,大概是习武多年吧,除了有点黑眼圈之外根本看不出来她晚上没有休息好,简直是神清气爽。
白娉婷则似笑非笑地盯着汤葵。
是的,汤葵被扣了一个很大的黑锅,但是这里但明眼人都知道不是汤葵做的,只有牛凤霞这等男人家的会相信大家的说辞。
昨晚去打水的小厮死了,死相凄惨,双目爆睁,面目狰狞。汤葵也不晓得为什么,更不晓得那厨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她是最有可能成为凶杀案目击证人的人,然,她实在是什么内情都没看到好么?当众人都打开房门走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只有汤葵和死者。
牛凤麟已安排人手去悄悄地查此事了。
七王愁眉苦脸道:“这里太晦气了,以后不来了,把这里的厨子给我聘了,咱们启程回京吧。”
“是,王爷。”牛凤麟作揖道。
从鼻儿庄返回京城快马加鞭需要一日半,按照七王这种游山玩水的节奏走,怎么得也得四到六天。只是有命案发生,使得她无半点游玩之心,一反常态,命人只管赶路,她要在三日之内抵达京城府邸。
苦了汤葵了,她大姐不叫她像个男儿一样去坐马车,必须骑马。
只是怪事还在继续发生,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呻吟声,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小厮暴毙。本来就只是微服出游,没带多少人。这下好了,等回到京城,小厮死了三分之一。七王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不知找谁去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