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窗边一前一后站着两人。
望着街道上哭爹喊娘的一群群茶客与伙计、老板。
看着驱赶他们的上百幡子与千余甲士。
朱元璋禁不住摇头慨叹:“是咱连累了他们啊!”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双掌合十,头微微低下。
黑衣僧人姚广孝唱诵佛号开导。
回头看他一眼。
抬手取下了撑起木窗的两根竹竿。
朱元璋合上窗户,屋内变得一片昏暗。
坐去桌边。
打着火折子,点燃桌上红烛。
朱元璋指了指桌对面:“坐!”
“是。”
撩起僧衣。
走至桌边坐下。
姚广孝眼皮耷拉着,头始终垂着,不敢抬头睁眼去看洪武帝。
“你知道咱当年为什么不吃斋念佛当和尚吗?”
不急姚广孝回答。
一边倒水,一边自顾自言语。
朱元璋呷了一口温热的白水说:“因为佛太会安慰人,但佛不太会帮人。”
“佛经里会说:众生皆苦!”
“但佛祖不会告诉你如何种地,不会教给你放羊、养牛的方法。”
“甚至,那等泥胎木雕还需要找人专门给他们擦拭,帮他们念经,帮他们打鱼敲钟。”
扯了扯嘴角。
朱元璋看向道衍和尚。
点指着他,不停摇头。
“你虽然学了很多,天象星斗、阴阳兵法,无一不精。”
“可你脱不掉这身僧衣,你就永远成不了真佛!”
“咱当年培养你们,偏要从僧道中选人,为的就是上一把锁,锁住你们的权谋野心。”
“看来,效果不错。你一听咱回来了,二话不说就开始劝老四罢兵。可惜,可惜啊!”
摇着头。
长吁短叹。
朱元璋一只手托着一侧嘴角,眼神幽深地一字一顿说:“你……不……该……暴……露!”
身体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