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鱼不愧是以生命力顽强,性格凶悍为着称。
苏青鸾从把黑鱼拿回家之后,就故意放了鱼篓子里面所有的存水。
但是等她去检查了弟弟妹妹的“书法作业”,又看了一圈墙角栽种的洋葱和胡萝卜之后,再去看那黑鱼,还是在鱼篓子里活蹦乱跳,甚至苏青鸾想要把它拎出来,差一点被咬了手指头。
苏青鸾转身拿了一块湿抹布把整条鱼裹住,让它没办法来回蹦跶,一只手按住鱼身,另一只手把刀刃变为刀背,手起刀落,朝着鱼脑袋“梆”地猛敲了一声。
那鱼尾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苏青鸾见状二话不说,立刻剁头去内脏洗刷表皮一气呵成,不等鱼反应过来,就把它收拾干净了。
她瞧了瞧切口断面:鱼肉莹白中带着微微的粉色,轻轻按压,鱼肉紧实弹手,再加上刚才那活蹦乱跳的样子,这么新鲜的黑鱼随便加点盐巴拿水煮,都能鲜掉眉毛。
脑中想着黑鱼的美味,苏青鸾手上麻利地从头部缺口处片下了一片鱼排。
切到尾巴的时候,苏青鸾并没有切断,反而留了一层皮,等到另一侧的鱼排也切下来的时候,用刀片掉中间的鱼骨大刺。
随后,她一只手抓着鱼尾巴上面的皮往后拽,刀则反过来向前平推,慢慢地将两块鱼肉都切下来。
这样,两条莹白中带着淡红色的“鱼排”就被完整地从鱼骨头上面分离下来了。
黑鱼除了主干的大刺,并不似鲤鱼那般有许多小刺,因此可以直接做成鱼片而不用担心卡刺,这也是苏青鸾高兴的原因之一——家里有两个小孩子,若是不小心鱼刺卡喉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所以之前每一次吃鱼,她其实都有些提心吊胆,只让两个小孩吃鱼腹大刺的部分。
然而这一次却是不必有这些后顾之忧。
随着菜刀“刷刷刷”地滑过鱼肉,一片片晶莹呈现半透明状的鱼片如轻柔的花瓣被剥落了下来。
看着那莹白剔透的生鱼片,苏青鸾咽了咽口水:啊,好想就这样调一点料汁就这样吃下去!
然而她想了想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没有抗生素,也没有打虫药,若是为了吃生鱼片感染寄生虫或者别的什么微生物感染,好像是有些得不偿失。
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苏青鸾把生姜切成细细的姜丝放入,加入方才放置鱼片的碗里,又加入黄酒、酱油、盐巴,以及之前用香菇和一些香辛料混合磨成的香料粉。
随后,她想起什么一般,到窗台上面放置的那个蒙了一层纱布,并用绳子固定四周的敞口小鼎里面看了看。
那不过巴掌大的小鼎里面有一层的粉状物——那是她前些日子用磨绿豆粉分离出来的绿豆淀粉。
之前因为里面的淀粉还有许多水分,不易保存,苏青鸾便一直把它放在厨房窗台的通风处阴干,现在伸手摸上去,那淀粉已经完全干燥。
苏青鸾把那小鼎斜着在灶台旁边磕了几下,白色的淀粉就簌簌掉下,在一个角落聚成一堆。
苏青鸾比照那些鱼片的分量取了一些淀粉,有把剩下的全部刮下来放在小瓷罐里面,贴上一张“绿豆淀粉”字样的纸条,放到橱架上。
把所有的调料都放停当之后,苏青鸾开始把鱼片抓匀腌渍入味,随后看了看坐在灶台上的瓦罐——那里有方才她回来时就拜托杨氏煮上的白米粥。
此时白米粥还没有开上来,苏青鸾便不停地用长柄木勺在瓦罐中翻搅,防止底部受热火力过猛而糊了底。又加入了一小块猪油,这样熬煮出来的白米粥会更加醇厚香浓。
等待锅开的间隙,苏青鸾又把野菜和葱花切好,等到白米粥的气泡越冒越多,形成连续而绵密的小泡,苏青鸾便知道,这粥已经熬得粘稠,口感细腻了。
于是她迅速加入鱼片。
由于鱼片被切的精薄如纸,下入米粥之后不过用木勺翻拌几下便熟了,于是苏青鸾又紧接着下了野菜和葱花,便把瓦罐端了下来,放在一旁的土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