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肉厚的地方,比如鸡腿、鸡翅都初炸一遍,苏青鸾把目光转向被形容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骨。
苏青鸾前世的时候和师傅一起去各地遍尝美味。一次冬日去东北旅游,便吃到东北各种风味的鸡肋骨——东北人称作“鸡架”的——不管是熏酱、烧烤或者油炸,都各有风味。
鸡肋骨同之前的鸡翅鸡腿不同,苏青鸾并没有拍上很重的炸鸡粉,只薄薄一层,因此那面粉也没有到鱼鳞状。
鸡肋上面的肉很少,只有薄薄一层,这样那鸡肋下锅不过用笊篱翻搅几下,很容易就熟了。
苏青鸾把所有的鸡肉初炸一遍后,并不着急复炸,先把鸡肋重新放入油锅低温慢炸,让骨头都炸酥脆,趁着这个空档,她把今天出摊剩下的蔬菜全都细细切丝,连着剩余的饼皮都先端到了院子里。
两个小家伙看阿姐端盘子出来,连蹦带跳过来帮忙,见到不过是一些剩下的卷饼和菜丝,眼巴巴看过来,那意思很明显:说好的鸡肉呢?
苏青鸾被弟弟和妹妹那控诉的小眼神儿看得一乐:“你们每人再写一篇大字,今儿个不是又学了新的笔顺?写完了,就可以吃好吃的鸡肉啦!”
苏雪雁乖巧地点点头,立刻转身去屋子里写大字了,倒是苏玄鹤眼睛叽里咕噜转。
苏青鸾瞥了他一眼,就知道这小子不打算好好完成自己布置的“作业”,于是特意补充道:“若是不好好完成,故意一张纸笔顺写得特别大,都不算哦。”
之所以有这个说法,是因为有一次苏青鸾说每人写两篇大字。由于两个小家伙才开始学,基本都是横竖撇捺这样的笔画,甚至不是完整的大字。
苏雪雁规规矩矩,每一行每一列都写得比较密集,而苏玄鹤为了偷懒,故意将所有的笔顺都写得很大,尤其是“撇”和“捺”这两个笔画,本身就是斜对角的运笔,相对横竖点之类的笔画占地更大。
于是这小子便干脆来了个“头顶天,脚踏地”,整张纸上就写了十二道笔顺,苏青鸾当时看得都气乐了——她该说好歹这臭小子没只写一笔完事么?
当然,如此偷懒的后果是惨烈的。
原本苏广福和杨氏对于孩子识字与否是“放养”的态度——但那是在没有任何花费的前提下。
这年代纸张都不便宜,苏玄鹤一张纸上就写了那么几笔,留出大面积的空白,这种严重浪费的习惯在一贯节俭的两口子心里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自然,后果是少不了一顿“竹板炖肉”。
现在苏青鸾特意交代这么一句,原本苏玄鹤眼珠子乱转的样子立刻蔫儿了下来,撅撅嘴咕哝道:“知道了,我好好写就是……”
苏青鸾嗤笑一声:“有你这打小算盘的功夫,半篇大字都写好了。”说着,拍了拍弟弟的小脑袋瓜,转身又去了灶房。
锅里的鸡肋骨虽然表面的色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苏青鸾知道,同方才第一次短时间过油把水分锁住不同,经过一段时间的低温慢炸,鸡肋骨中间的骨髓部分也已经断生且被炸出水分。
她把鸡肋骨捞出来在旁边控油,随即弯下腰去把风匣的挡风隔板向上推了推,让更多的空气流入灶膛,随后又把之前撤出来那两根木柴又舔了回去。
随着苏青鸾缓缓地推拉几次风匣,灶膛里面的火焰烧得更加旺盛了一些,苏青鸾站起身来,不停地用手心放在油锅上方的半空中试探着油温。
过了片刻功夫,感觉温度差不多了,苏青鸾先用已经打湿而纠缠成团的炸鸡粉丢入一块进油锅,见那面粉团很快“噼啪”作响翻滚起金黄色的细密泡沫,在油锅中漂浮起来,苏青鸾便知道火候到了。
于是她把已经初炸的鸡肉和鸡肋按照不同的部位,分批次下入油锅。
这一次复炸油温偏高,火也偏猛,为的是让炸鸡肉表面形成一层焦黄色的酥壳,而鸡肋则是为了将整根骨头都炸得酥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