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风也下意识的循着他们的眼神望去。
那儿一片杂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可那几个人就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互相拉着手,警惕的盯着外面,挪动着缩回了树底。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最开始站起来的“人”不知怎么就自暴自弃了。
他蹲坐在地上,似乎是捂着脸哭了出来,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他的同伴们沉默了一会儿,互相对视了一眼,忽然拉起他,连拖带拽的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快的逃窜掉了。
与此同时,夏北风忽然感觉到周围寂静了下来。
这个所谓的寂静,不是单纯的指没有声音。
况且这村子里本来就没什么声音,甚至连个会活动会喘气的东西都没有,除了偶尔吹过的风之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一片令人恐惧的死寂。
但这并不一样。此刻的寂静,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时间都被冻结了一般,天地之间所有活动着的东西都停止了。
夏北风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尽量让自己和周围的寂静看起来契合一点,生怕惊动到正在接近他们的那个什么东西。
应该也是造成这一片寂静的源头。
他低头看了沈轻歌一眼,发现沈轻歌也在看他,用眼神示意他:“安心,不用害怕。”
却对他传递过来的无声的疑问视而不见。
屋外一片死寂,连院子里的草木都不再晃动,齐刷刷的低下了头,似乎是在对冥冥中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表达着敬畏。
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空,平等的照耀着地面上的万物,却会被那东西遮挡住了光芒。
它从屋子门前路过的那段时间,夏北风只感觉到了眼前一黑——并不是单纯视觉上的黑暗,而是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他失去了一切对外界的感知能力,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
尽管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却漫长的仿佛走过了一生,不仅身体没有了直觉,渐渐地,仿佛大脑也缓缓的停止了运作。
当他再一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才发现,就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好不难受。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院子里的植物也不知何时恢复了精神,挺着胸膛迎着阳光站得笔直。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带着屋子里的破布“呼啦啦”的转着圈儿嘈杂了起来。
一切都好像又恢复了原状。
夏北风伸手按了一下胸口,发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极快,仿佛随时都能跳出胸口,离他而去。
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听着耳边传来的自己吐气的声音,惊弓之鸟般的的再次紧张了起来。
他低着头,对沈轻歌摆着口型无声的问道:“他走了吗?不会听到声音再回来吧?”
沈轻歌再一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无声的回答道:“刚刚走了没多远,虽然不会回来了,但是你还是安静点。”
夏北风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脏兮兮的门板,抓着自己的衣领扇风,试图让自己变得凉快点。
其实这屋子里虽然温度不低,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凉爽,甚至呆久了会让人觉得冷的想发抖。
这会儿夏北风也不是真的觉得热,就是心跳的过快,烦躁的很。浑身上下都处于一种紧张又兴奋的状态,神经绷得太紧,急需做一点什么事情来分散一下注意力,让自己冷静一点。
沈轻歌的模样也没比他好多少,她依旧跪坐在门边,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着,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枪柄,另一只则是按在门板上,不算太长的指甲竟在那黑色的木门上状似无意的划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