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佳乐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奶奶,你不要死。你不在的话,妈妈会把我给卖给别人的。到时候我就吃不饱穿不暖,成个小要饭的了。”
“哈哈。”邱老婆子揉着邱佳乐的脑袋瓜,“你这孩子,打小就早熟,现在还会威胁你奶奶我了。”
“奶奶,我是说真的。”
“你妈妈才不会把你给卖了呢,你妈这辈子就两个命根子,一个是我,一个是你。回头我不在了,你妈就剩下你一个命根子了,她疼你宠你还来不及呢。”
“奶奶,你不要离开乐乐好不好。”
“奶奶可不要,奶奶这一辈子太苦了。奶奶现在要去享福去了,太苦了,太苦了。。。。。。”
邱老婆子刚刚清明的眼眸又渐渐的变得浑浊起来,嘴边一直呢喃着,“太苦了”这三个字。
声音越来越小,放在邱佳乐头上的干枯手掌也缓缓垂了下去。。。。。。
“妈,你不能丢下我。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奶奶,奶奶,乐乐要你活着,乐乐不要你死!”
邱佳乐和于桂芝嚎啕大哭着,试图想把邱老婆子再喊回来。
医生听见动静,赶紧过来检查。
最后,也只留下了一句,“节哀顺变。”
白布缓缓盖过邱老婆子的头顶,于桂芝力不可支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司爱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声的拍了拍于桂芝的肩膀。
“乐乐,你,你先在这里看着妈妈,叔叔去去就来。”
司爱党去找医院借了一个板车,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让邱老婆子入土为安的。
于桂芝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跟在司爱党后面,任由司爱党将邱老婆子拉回了家里。
赵军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守在邱家门口。这会儿看到司爱党拉着板车,上面还盖了一层白布。
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个没有支撑住,就跌坐在地上。
于桂芝开门,让司爱民把邱老婆子带到堂屋。
堂屋内,装着邱铁山骨灰的木盒子就静静的摆在香案上,后面就是邱父和他四个哥哥的灵牌。
于桂芝顿时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冲到香案边,抱着邱铁山的骨灰盒就要砸下去。
赵军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这才保住了邱铁山最后一丝尊严。
“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吗?现在,你是不是满意了,你说啊!”于桂芝嘶吼着,仿佛已投宿发狂的野兽。
司爱党死死的拉住于桂芝,害怕她再冲动做出什么。
赵军将盒子死死的护在怀里,“错的是我,铁山同志是无辜的啊。”
“是啊,错的是你,那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我的丈夫,我的婆婆都要为了你的鲁莽,付出姓名!你去死啊,你怎么不赶紧去死!”
“桂芝,桂芝,你冷静一些。”司爱党觉得自己都快拉不住于桂芝了。
于桂芝猩红的眼眸又转向了司爱党,“冷静?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我妈她死了,我们这个家散了,以后再也没有对我这样好的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赵军抱着盒子,懊恼的蹲在地上。
邱佳乐跑了过去,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地。
“都是你,你害了我奶奶,你害了我爸爸!我恨你!我恨你!”
一向乖巧听话的孩子,这会儿也仿若一个小兽一般,对着赵军龇牙咧嘴。
于桂芝也最终扛不住这么大的苦楚,晕了过去。
司爱党打横将于桂芝抱在怀里,冷眼看着赵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