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么说的?”“恩,一个字不差。”“有点难搞啊”姜路被烟熏得想淌眼泪,屋子里跟蟠桃会似的,红木床榻上盘腿坐着个“活佛”,夹着烟卷发起愁。“怎么办,牧哥。”姜路没忍住咳嗽两声。牧观青瞥了他一眼,掐灭烟头,打开窗户,还贴心点了根熏香,随手拿起戴龙珍藏的手串搓得哗啦啦响,想了半天,说道,“我有必要帮你一把。”姜路立即坐直,“我需要做什么。”“简单,”牧观青挥挥手把人交到耳边,“你这样再这样懂了吗。”看牧观青胸有成竹的样子,姜路却踌躇道,“牧哥,我,我不敢。”“又不是你吸引火力,你害怕个屁啊!”牧观青无语,“小路你是不是个爷们儿!”“是。”姜路抿嘴,“但是我更怕丁姐生气。”牧观青扶额翻了个大白眼,“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姜路叹气,“那,那我听你的,不过时间得拖一拖。”牧观青盯着他看几秒,“咋了,你还得找个心理医生搞一搞建设?”“不不不,”姜路尴尬道,“我和他去参加个聚会。”牧观青一听聚会,眯眼凑近,嘿嘿笑道,“喝酒不。”“不喝酒,”姜路后退,看这架势,牧观青要给他活吞了似的,“就简单吃个饭。”牧观青一把给人薅过去,胳膊上的肌肉暴起,盘龙刺青越发恐怖,他有声有色道,“小路子,哥教你四个字你活灵活用。”姜路耳朵痒痒的,听完消化半天,“明白了哥!”牧观青欣慰地看着他,“赶紧去忙活,下次再让我分析这分析那,你以后就别来见我!”到了线下聚会这天,姜路下楼看到那辆白色雪弗莱,心里还是一紧,他也不知道那东西丁姐发没发现,但现在查清到底是什么已经被他往后排了。四字真言。姜路上车系好安全带,念念叨叨给自己加油,车子迟迟未动,他看过去,发现丁杰正瞅着自己,“说什么呢。”男人问。姜路现在脑子里全是那四个字,心虚看向窗外,“唱歌呢,不用理我丁姐。”“好的。”丁杰说完,安静地坐在车里,俩人一起望着远方发起呆。姜路好像从梦中惊醒般,“丁姐,你,你怎么不走了?”男人摊开手,“我不理你,我怎么知道地址?”姜路啊了一声,连忙掏出手机点开导航,干笑两声,“到这儿。”丁杰接过手机,卡在支架上,偷偷看了眼神神叨叨的姜路,察觉到他今天有点奇怪,但没说什么。地点在城郊,望着越来越稀少的高楼大厦,姜路皱眉问道,“咱们不会要跑去村里吧。”丁杰看看导航,“不至于,那片住的动迁户,都是些孤巢老人。”“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姜路惊讶的同时有些羡慕。丁杰目视前方,“和同事去过几次,有些老人没有家属,走了很多天才被发现,我们只能现场去拼凑整理遗体。”“拼凑?”姜路喃喃道。“对,遗体因为放置时间过长,出现皮肤脱落是正常的,遇到夏天处理起来更麻烦,连脸都很难分辨是常事。”男人说完还不忘看看姜路的反应,转移话题道,“今天有多少人知道么。”姜路喉结滚动,摇摇头。“你手边有水。”丁杰顿了顿,“不和你说这些了。”“没关系,”姜路拧开矿泉水灌了两口,“我愿意听。”车内依然是老旧的皮革味道,还夹杂着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姜路一上车就知道,丁杰肯定又喷过很多。车子开进狭长的小路,土砖墙下堆满了木头,塑料,纸盒,破洞的塑料布在风中和尘土一起飞舞,墙根底下坐着七八个年事已高的老人们晒太阳,轿车在他们这儿是个稀罕物,打某出过,就吸引一群老人闲聊。“丁姐,我有点儿紧张。”姜路搓搓手心的汗。男人把车子停好,关闭导航,“紧张?”“恩,我怕融不进去这个组织。”姜路深吸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灼。丁杰听完沉默良久,试探着将手搭在姜路腿上,温柔道,“他们和你一样,都是人,是人就会有烦恼,痛苦,每个人都有不能诉说的痛,但这不代表大家不是一类人。”姜路自然而然握住那只手,挤出个微笑,“我不怕了,有丁姐在。”男人任由着手被拉着,眼底光影流转,“恩,我在。”狭窄的楼道视线极差,比人都高的废纸壳占了大半个台阶,姜路只能侧着身子过去,每路过一捆纸壳就能闻到热烘烘的霉臭,他回头看看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