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伞进了屋安淮才回头问他一句:“洗澡吗?”“洗。”安泽把短袖一脱,扔在地上,换了拖鞋路过又踢一脚。安淮忍住火气,把衣服捡起来,看了看上面扯破的两道口子,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你凭什么扔我衣服。”安泽皱眉看着他。“看不顺眼。”安淮换了鞋直接回屋,表情也冷冷的,咣一声甩了门。安泽震惊地看着屋门,邪火止不住地乱窜,他骂了拧眉句操,一脚蹬翻了垃圾桶,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穿睡衣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早上是在安淮屋里换的衣服。他穿着条内裤,犹豫了会儿,最终胆儿一横,出去就敲了安淮的门。怂什么!我又没怎么着他,我他妈也没有跟个同性恋藏什么隐私!“……干什么。”安淮正跟人发着短信,回过头,一眼看见他“不着寸缕”的尊容愣了愣。安泽没看他,低头翻着东西:“来拿睡衣。”他正单腿穿着裤子,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一个趔趄,差点儿两条腿套一块儿去。安淮皱了下眉,扭头看着他,问:“吃药吗,下午淋了雨估计又得发烧。”安泽不情不愿地抽了张卫生纸:“药在哪儿?”安淮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洗澡,站起来随手一指柜子底下的大抽屉:“药箱里边儿,水壶里有热水,要头疼就再吃一片阿司匹林。”“还有,记得把头发吹吹。”他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点儿,转身关了门。安泽盘腿坐在地上,拉开抽屉找药箱。红色的小十字很显眼,他一手掏出来,放在了腿上。箱子底边带出来张纸,薄薄的一张,浅蓝色的褶皱压地发硬,折面错开了些。安泽随手捡起来正准备再扔进去,眼一扫却看见行字:我真的很喜欢你,从高一开学……他愣了愣,估计是哪个小姑娘给安淮的情书。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捏着纸有些犹豫,紧张地看了眼合着的屋门,神使鬼差地打开了信。开篇依旧是你好巴拉巴拉巴拉。安泽做贼心虚不敢细看,一目十行地溜了一遭,心说这姑娘还挺开放。他飞快地往下看着,突然就瞅见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欢男生,我也不会非要把你掰弯,只是想先交个朋友都不可以吗……安泽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像上看不懂一样来回看了三遍,甚至小声读了出来以供自己理解。等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没有理解错之后,他愣了半天,吸了口气,往留名处一看:暗恋你的某人。……连名姓都不敢留,估计就是个男的。屋里的灯光昏黄,有些刺眼。安泽坐在地上若有所思,木质的地板冰凉,空调的凉气吹到身上,汗毛激起一阵战栗。安淮回屋的时候正看见他坐在书桌前玩手机,他随口问了句:“药吃了?”“嗯。”安泽头也不抬。“晚上吃点儿什么吗?”安淮擦着头发,顺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一手潮湿。他皱了下眉:“你头发怎么还没吹。”安泽顿了顿,也抬手捋了下:“忘了,一会儿吹。”他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说:“订个外卖算了。妈有说什么时候回家吗?”安淮把毛巾扔在他脑袋上随手擦着,一手翻开手机看着美团:“没有,估计还早。不过爸应该快回来了……你吃披萨吗?”安泽低头看着手机,顺道往前侧了侧以方便他动作,打了个呵欠:“随便。”半天又说了句:“对了,再过半个月就开学了,到时候高三你给我辅导辅导吧。”安淮看他一眼,有些惊讶:“……行。”临开学前老爸回了躺家,不过没呆几天,又因为公司紧急通知去了k市。老妈依旧在出差中。俩人带着胖得堪比它妈的花花回了趟老家,跟奶奶住了几天又匆匆赶回了市里。高三的新学期扛着滚烫的暑日,在蒸腾的热气中正式开了学。学初摸底考安泽不出意外地砸了。可此时不同以往,这回他终于在悄然蔓延了全班的警戒氛围中,觉出了些紧张的意味。安淮说话算话,答应了给他辅导就极其认真。而安泽只撑了不过两三天,实在是憋不住了,扛着安淮嘲讽不屑的目光也要打游戏。“不行不学了,我都学了两个小时了再学就疯了!”“两个小时光走神聊天就用了一半吧。”安淮皱着眉看他打开排位赛,半天突然说,“这样,我跟你打个赌,一个星期之后我跟你打一场。要是你赢了,每天晚上回来你就随便玩儿。”“那要是我输了呢?”安泽眼睛一亮,抬头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