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温热水却有些凉,指间交叉,两个人对视着都没松手,不约而同的突然就想起某些不要脸的画面。安泽忍了忍,没忍住笑出了声:“……哎哟。”他的手没挪,安淮也就没抽开。他弯了下嘴角,指间摩挲着动了动,低声说:“要不然下次……”“你滚!”安泽震惊地甩开他的手,“作死呢!合着不是您被那啥是吧!你不怕我还……”他立即反应了过来,端着盆就想泼过去:“我靠你套我!”安淮笑得停不下来:“别介,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不认啊。”“滚蛋。”安泽耳朵尖有些泛红,站起来踹了他一脚,扭头就往门口走。安淮蹲在一边儿笑着喊他:“您内裤洗一半就放这儿了啊!”“你洗!”安泽瞥他一眼,转身洗了手出门了。他刚往院子里走去找花花玩儿,在门口就先跟奶奶打了个照面:“哎哟,这么早啊,我还以为您得晚上回来呢!”奶奶捧着丫丫瞅他一眼,问:“衣服收拾好扔洗衣机了吗!”“扔了扔了,”安泽一手指了指卫生间,“您没听见正嗡嗡转着呐!”奶奶没搭理他,往他身后看了眼,问:“小淮呢?”安泽低头把花花抱起来,吃力地颠了颠,说:“他在洗内裤呢!”“那你怎么不去洗?”“我让他帮我洗了!”安泽蹲下来捏着根竹条逗着猫,兴奋地甩来甩去。奶奶低头看了他半天,最后叹了口气。下午天还挺好,太阳很暖风却小,化着雪也没有感觉到过分的冷。吴舒一直陪着小孩儿呆在屋里,估计也是知道自己不太招人待见,一直等到快要吃晚饭了才出来。安爸应完饭局有些喝醉了,回家的时候走路都不太稳。安淮正站在院子里低头笑着和安泽说些什么,俩人说着说着一言不合就开始动手。他俩脚下一只狸花猫大敞着肚子眯眼打着呼,尾巴一摇一晃的。安爸看了会儿,吸了口气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朝他们走过来。安淮正跟他别着腿,余光里扫到一个阴影,转过脸就看见了人。他目光一凉,迅速敛了笑意,瞥他一眼,拉着安泽进了屋。“怎么喝这么多?”吴舒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十分心疼地伸手扶住安爸。安泽没说话也没回头,跟在安淮旁边进了屋。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孩儿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头发。安泽没注意被他扯得一个趔趄,头皮的一块儿狠狠一疼,他下意识地拧眉扬手拍了一把。十分清脆的一声,几个人都愣了。小孩儿年纪小,手上猛的一疼,被他吓得嘴一瘪,吭哧吭哧着就哭了起来,脸也憋得通红,满脸泪地扭头抱住了他妈的脖子哭喊了起来。吴舒一边哄一边慌忙拉着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揉着,手背上的皮嫩,浮出了一片红红的印子。安爸也被唬得一个激灵,迅速地拉起他的手。这一家人众星捧月,安泽站在旁边皱着眉,心里也有些自责。他头发其实挺短,挣了几下就挣开了。但小孩儿下手没轻重,扽得很紧,他头皮现在都疼得有些刺痛发麻。安淮本来正走在前面,听见这边儿的动静也刚注意到,立即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手心几根被扽落了的发丝,低声问了句:“没事吧?”安泽摇摇头,犹豫了会儿,刚要道个歉,安爸却转过身狠狠朝他踹了一脚,语气愤怒冰冷:“你有没有点儿良心,这么个小孩儿都下得去手!”成年人的一脚力气很足,安泽没防备被他踹得往后一仰,正磕在门框的铁栓上,哐当一声,坚硬的棱角顶在脊背上狠狠一疼。被踹到的小腿也沉闷地钝痛着,他有些茫然,慢慢扶着安淮站直了身子,猛地从心底里腾上些委屈来。安淮迅速地伸手抱住他,目中带火,手脚却颤抖着冰凉。他喘着气,呼吸都在发抖,脑中尖锐地响起一阵愤恨又悲哀的嗡鸣。奶奶从厨房出来一眼看见这幅景正好象,她急冲冲地跑了过来,从门口拎起把扫帚一把就抡在了安爸的背上:“干什么!你这是想干什么!她边打边哭:“欢欢是你儿子!小泽他俩就不是了吗!啊?!你还有没有点儿当爹的脸了啊!”安爸醉意上头一阵晕眩,硬生生地挨了几下,吴舒见状赶紧伸手去拦:“妈!妈!别您消消气!安阳也是气不过欢欢挨打啊!”“……挨打?”奶奶眼睛通红,看了眼安泽,问,“你打他了?”安泽张了张嘴,轻轻地点了头。安爸烦躁地扯了把领带,指着他朝奶奶说:“看见没有,他自己都承认了。您自己说说,得是多没良心才能对着两岁小孩儿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