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准备怎么交代?”安泽浑身酸痛趴在他背上,拧着眉,有点儿别扭:“交代什么,不就是随手打个架。”“行啊。”安淮冷笑一声,吃力地把人往上托了托,“随手打个架把腿打折了,牛逼。”安泽骂了句靠,说:“你甭管,别告状就行。”俩人把车锁在了路边的便利店里,老板认识安淮,随口应了并友情赠送了一盒跌打药。安淮本来想打个车,但见他这个样子,就算有司机肯拉,估计还没把人塞进车,他自己就先零散了。只能一步步背着人回了家。路上安泽还不肯消停,安淮本来就累,听了一耳朵废话更十分烦躁。他念在人是个伤员忍了又忍,终于再忍不住,突然回头吼了句:“快到家了!”安泽被耳朵边这声喊吓了一跳,待轰鸣声下去,他十分不满地踢了他一脚:“你他妈喊个屁啊。”“……闭嘴!”安淮皱着眉,费劲儿地眨去眼睫上一丝汗。好不容易开了门进家,屋里的灯却关着。他摸着黑把人搁在沙发上,摸索着打开灯,喊了声:“妈?”没人。安泽掀开裤脚疼的嘶气,说:“是不是又不回来了,打个电话问问。”“嗯。”老爸出差不在家,安妈的电话直接打不通。安淮挂了电话,皱眉说:“起来,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你?”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再废话你就自己弄。”后背很疼,虽然没被砸几下,但被踹了挺多脚,估计伤也不轻。安泽犹豫了一下,说:“行吧。”安淮看着百度方法,一手拿着酒精棉签和药膏,抬头说:“衣服脱了。”“……”他有点儿震惊,“全脱?”“废话。”安淮眯眼笑了。肩背胳膊上的地方大多都是擦皮和红肿,不难处理。但小腿肿的很厉害,百分之八十是折了。安淮无处下手,只好拿酒精擦了擦破皮的地方,说:“明天带你去医院。”安泽其实不太乐意,但他这种情况,实在也没法自己一人出门,只好勉为其难地点头:“哦。”“网上说骨折容易引起发热。”安淮面无表情地说,“我先在你这儿看一晚上。”他皱了下眉:“网上还说发烧能死人呢,全他妈扯淡,不用信。”“行,晚上烧起来别找我。”安淮冷笑了声。“滚。”安泽瞥他一眼。小腿疼地发胀,怎么搁都难受。但骨折的地方又不能太压着,安泽半侧身躺了一会儿,越发烦躁起来。他死活睡不着,干脆扒出手机打开。一打开界面就被弹出的信息框吓一跳,顾晓萌发了得有五六个消息:---你没事吧安泽!我听胡兵说他蹲你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委屈】---我不喜欢胡兵的……可是……---明天我请你吃饭好吗---不用担心,我们还是好朋友安泽本来就有点儿热地迷糊的脑子瞬间就有些暴躁,他在黑暗中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没兴趣喝绿茶。那边儿很久没有动静,估计是看懂了。解闷没解成,反而又憋了一肚子气。安泽瞪着眼,撑着床慢慢翻了个角度,被压得酸麻的骨头溢出舒爽的呻吟。还是睡不着。燥、烦、气、还疼。他叹口气,把胳膊往眼上一搭,想眯一会儿,刚触到脑门就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安淮个狗乌鸦。桌子上放了水杯,他费劲儿地伸手捞过来喝了几口。嗓子干疼,脑子里跟灌了浆糊一样,搅和着昏昏沉沉。安泽燥郁地翻了个身,拎起被子往脸前一蒙,可刚动弹了一下,就被腿上的锐痛刺激地差点儿叫出声。……完他妈蛋。安淮睡着了有一会儿,搁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得他猛地睁开眼。他吸了口气,愤怒地按了下太阳穴,闭着眼接起来,语气异常恶劣:“干什么。”“……我发烧了。”安淮闭眼打了个呵欠,从冰柜里掏出几块儿冻硬的冰盒来,端了过去。“靠,这个能行吗?”安泽借着他的肩膀坐起来。“少废话,躺着。”他接了盆凉水,把冰块敲开倒了进去。拿毛巾扔进去浸透了,拧干,给安泽擦身。“抬胳膊。”安泽不情不愿地照做,叹了口气:“……真他妈难受。”“傻逼。”安淮拎着毛巾,一下抽在他腰上,“活该烧死你。”冰凉的毛巾刮过腿侧时,安泽拧眉嘶了口冷气:“你就不能轻点儿!”上上下下折腾完已经半夜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