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医为念岑止血医治之后,寿王萧启宏差人将念岑送回了勇义伯府。
整日是一通忙乱,待回过神来已经是日头偏西。启焕这才向启宏鞠躬合手拜到:“多谢启宏皇兄今日出手相助。”
“不必多礼!”启宏忙将启焕扶起来道:“我与念岑是多年同窗好友,该是我谢皇弟为念岑向陛下求情才是。”
两人的长衫上都蹭上了些血迹,此刻心中都还担心惦记着严念岑的安危。
“刚才偶然听到皇弟对念岑说的话…”启宏有些羞赦讶异地打破沉默:“映淳郡主竟然是——”
“家姐与念岑兄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启焕磊落一笑道:“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已有多年了。当下只待我父王点头…便要着手准备成亲事宜了。”
启宏虽对堂堂摄政王府郡主要下嫁小小的伯爵府大为惊诧,但念岑少有功名,品性良正,此番又拼死为映淳郡主争取,足见对郡主一片痴心。他不禁在心中暗想,两人当真是对良配。
“启焕,先父逼摄政王立下毒誓那日,我也在场。”启宏内疚地垂下眼眸,深深向启焕一拜:“先父年迈,思想保守,这才做了如此荒唐之事。我想替先父…向摄政王和你道歉。”
启焕心中讶异,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立誓?怪不得近几月来父亲都没有暗中托人递信给他。
原来是觉得有愧于他吗。
“启焕,我其实最佩服你和念岑这样的人。”启宏抬起头来由衷地说:“不说硬话,不做软事。口中说出的话虽缠绵蕴藉,心里的主意却比磐石还硬。纵然终日和善,也是无人敢欺。依我看,你们这样的人才称得上是有圣人君子之风。”
“皇兄谬赞了。”启焕害羞地连连摆手:“当下我在宫中为质,事事留神只是为了自保。”
启宏想到启焕当下的处境,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启焕,经过今日一事,我也看清了,人的原则,从来不是用疾言厉色来维护的。先父愚忠,我并不想追随他的脚步——”
“日后若有什么事可以帮得上摄政王,鲸啸营愿效犬马。”
启元正心烦意乱的坐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小林子来报:永安王求见。
“让他进来。”
启焕默默走进,跪在阶下的地面上。
启元垂眸一看,启焕竟双手捧着一副马鞭举过头顶。
“这就是永安王想出来的请罪方式?”启元冷哼一声将手中奏折搁下,站起身踱到启焕面前。
“陛下若因今日之事怪罪于臣,臣任凭陛下处置。”启焕满眼真挚的将长鞭举到启元手边:“只愿能顺君意,平君恨,释君心。”
又是这副羔羊般温顺的姿态,让他抓不住把柄,不能轻易降罪于他。
“说得可真好听啊!”启元厉声讥讽,夺过长鞭一脚踹在启焕胸口上,将少年踢翻在地。
启焕呛咳了两声,捂着胸口迅速爬起来重新跪在了启元身前。
启元抡起长鞭,毫不留情地一鞭子狠狠甩在启焕背上。
由肩到背一条火线簌地烧起来,启焕咽下逼到喉咙口的一声**,咬牙硬生生地受了这一鞭。
“你不是要替严中丞受罚吗?朕成全你。”
启元的心中竟莫名升起一丝得意来。
当年九皇叔罚他的时候说过同样的话。
可如今他是上位者了。
“把他给朕捆起来!”
“住手!”
殿外忽然传来母后的一声断喝,吓得启元瑟缩了一下。
贺兰茗玉怒气冲冲地踏入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