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正欲扭头询问对方的名字,好回去赏赐一番,谁料下一刻,口鼻竟被猛地捂住。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是那双饱含疯狂的眼,细长,却恶意滔天。
……
书房。
闻初尧依靠在椅背上,神情颇有些疲惫和复杂,不过精神尚好。
他似乎没留意到其他,手上端着杯茶,兀然凝望着桌案上的某处,手下慢条斯理地浮了浮茶水。
茶香袅袅,氤氲水汽中,男人俊秀的面容半遮半掩。
好半晌,似乎才回过神来,眉目间若有所思。
林晔得到消息赶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副景象,惹得常年保持冷静的人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在心底猜测。
毕竟…他跟随闻初尧数年,从式微走至今日,还从未见过他如此。
如此……
魂不守舍?
他只用余光略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赶忙如往常般俯身行礼。
只是汇报前,想到上一次闻初尧模棱两可的态度,话临开口拐了个弯儿,铺垫道:“殿下,出事了…”
闻初尧没什么表情,手下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浮茶盖,“说。”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隐隐有些困惑,“寒江呢?”
林晔知晓他是要商议对张家动手的事情,缓声道:“寒江说他这两日有事,不便前来。”
闻初尧好似也只是一问,淡淡应了声便也没了下文,“不着急,你先说出了什么事吧。”
林晔揣摩了下对方的态度,道:“德太妃,像是…提前动手了,咱们要不要也…”
闻初尧闻言望了过来,他的眼底浮上一层暗色,“像…?”
“阿晔,你若是没查清,再去探查就是,查清楚了再来禀报。”德太妃本来应该是明晚动手,怎得又会忽地提前了?
与计划不符便代表着要担风险,他自然是不信这个女人能有如此魄力与胆量。
疾病乱投医,有狠劲儿是不假,可…
他的目光微微一凝,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桌案。
林晔瞧见,不免心头一跳。
这是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在漠北的那些日子里,也只寥寥出现过几次而已。
可…
林晔隐带疑色,瞥向不远处人的神情。
殿下…究竟是为何心情不佳?这不是…正契合他们的计划吗?
云层遮掩下,一轮明月徐徐显露,透过窗棂,洒落几缕清辉。
书房内,两人一时间都没再开口。
想到某种可能,他顿了两下,道:“属下去探查时…发现德太妃身边的那个小太监阿福,似是用药迷晕了太子妃。”但饶是林晔也想不明白,柳殊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杀她,何必多此一举呢?
他不由得猜测道:“还是…德太妃改主意了,想要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