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接过银票递给荞荞,“恩人,这些够用吗?不够的话我的包袱里还有碎银子和铜板,回去都给你。”
元修竹不由伸手摸了摸玉笙的小脑袋,这实诚的傻孩子,把家底儿都掏出来了,要是被他师父知道的话恐怕得气死。
荞荞觉得这是玉笙的银子,白拿别人的银子是不对的,所以她没有伸手接。
玉笙眨巴眨巴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荞荞,“恩人,你不要吗?”
荞荞摇了摇小脑袋,“这是你的银子,我不能要。”
“我给了恩人就是恩人的银子。”玉笙坚持地伸着小手,唇瓣微微抿着。
恩人让方先生陪着他,他就算离魂也不害怕。恩人还带着他玩,让他住在县衙里,不收他住宿钱和饭钱,还答应想办法帮他治离魂症。
恩人对他好,他也要对恩人好。
元修竹有心看看闺女会怎么做,没有插手。
见玉笙坚持要给,荞荞抬手抓了抓腮帮子,问道:“可以算我借的吗?”
“给的。”玉笙很坚持,他拉过荞荞的手,将银票塞进她手里。
荞荞眨巴眨巴眼,又问:“你有宅子吗?”
玉笙摇头,“没有。”
“那我们一起买宅子吧,你出一半银子,我也出一半银子,剩下的银子交给爹爹帮我们管。”
荞荞觉得这样她和玉笙就是一样的,都是一半,谁也不吃亏。
玉笙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样也算把银子送给恩人了吧?
两小孩儿愉快达成约定,旁观的元修竹轻笑一声后突然想起那宅子是用来做什么的,那笑容唰地就收了回去。
唉,想偷懒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行人回到县衙,宋言澈抱着严山从后面那辆马车上下来,他谢过县衙的人之后,急匆匆往家里走。
还得回去筹银子呢。
孩子们陆陆续续从马车上和牛车上下来,一共十个孩子,排排站在县衙门口,谁也不敢说话。
元修竹派人通知百姓们来领自己的孩子,至于那些从庄子里抓到的人,先全部关进监牢,之后再行审问。
明子琪留在门口等候百姓们到来,顺便安抚那些还没找回孩子的百姓们的情绪。
荞荞拉着玉笙去做画符的功课,季天磊则跟着元修竹去书房。
“大人,您似乎识得那董右。”
元修竹颔首,“四年前我在宁安见过他。当时我去赴宴,他跟在宫二郎身后,因为失手打落了茶盏,还被宫二郎罚了去廊下跪着”
“宫?”季天磊回想着自己听过的权贵名字,猜测道,“该不会是太府寺卿宫大人家吧?”
元修竹挑眉看了眼季天磊,“你知道?”
季天磊垂眸,“在宁安城里姓宫的权势之家只有太府寺卿一家。”
元修竹点点头,那倒是。
他猜测过季天磊的身份或许能和权贵扯上关系,但他回忆了许久,确实不曾听说哪家权贵公子有这般黝黑到能融入夜色的皮肤。
既然猜不到,季天磊似乎又不想提,元修竹便没有多问,时日久了总归能知晓的。
“大人,您是怀疑董右做的这些事都是受那宫二郎指使?”
元修竹不置可否,只道:“无论董右背后是不是宫家,此事与我们都干系不大。我们只用负责分内之事,把孩子们找回来就好。”
季天磊皱眉,有些担忧,“大人,万一您此举惹恼了宫家该如何?”
元修竹轻笑一声,“无妨,我准备给黄御史和吏部左侍郎各送一封信。”